明照閃身躲開,笑笑:“開玩笑,面具太悶,我透透氣就回去。”
他根本也不會抽煙。
印象裡,就只有六歲以前,親生父親始終環繞在煙霧裡的模樣。
那時明婉迎醫生工作太忙,經常一個電話就被叫走做手術,不著家是常態。
他父親就趁著明婉迎不在,靠在沙發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灰好些都落在地上和衣服上。
明照關緊門,刺鼻的煙味兒還是會從門縫溜進來,久久不散,他捂著被子也無法入睡。
明照不敢告訴明婉迎,因為說了,父母一定會吵架,比起揮之不去的難聞的煙味兒,他更怕激烈的矛盾衝突。
他更擔心瘦弱柔軟的媽媽被暴躁易怒的父親傷害。
時間太久,好多細節都不記得,但滿屋子縹緲的白煙卻深刻地印在腦子裡。
寧衾沒想到明照會跟她開玩笑,開玩笑意味著,兩年前的隔閡在逐漸消融了。
明照心思細膩,情感豐富,容易被惡意重創,更容易被善意融化。
這樣的天性,也不知是好是壞。
寧衾沒再說什麽,佯裝低頭看了眼時間,一皺眉,匆匆掏出手機,一邊打電話一邊往處置室走。
寧衾走開,明照扯掉面具,磨磨蹭蹭,晃晃悠悠。
“過來。”謝沂看他徘徊半天,終於開口,壓低聲音叫他。
明照隱去唇角的笑意,裝作若無其事,慢悠悠走到謝沂身邊,刹那間,海風席卷而來,撩起他額前碎發。
走廊四下無人,連腳步聲都聽不到。
謝沂將打火機扣起,單手支在窗台上,打量他:“怎麽都不知道叫人?”
明照挑眉,試探性:“謝總?”
謝沂微眯眼:“說什麽?”
明照思索片刻:“老板?”
“嘖。”謝沂磨牙。
明照無辜道:“在選秀基地呢,你讓我叫什麽?”
謝沂默不作聲。
他也在思索,自己到底想讓明照叫什麽。
哥哥?
小時候聽慣了,就算再聽聽,也壓不住心頭的躁動。
其余的呢?
謝沂細細摩擦著打火機的標簽。
明照半眯著眼,脖頸揚起,很享受海風的吹拂。
他鼻翼翕動,呼吸著潮濕的空氣,面具的繩子垂在鎖骨上,隨著呼吸起伏。
明照喃喃道:“寧總變得溫柔了,雖然她說是人設,但我能看出來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是真誠。”
謝沂輕描淡寫:“真正接觸過你,了解你,也很難戴著面具,跟你虛與委蛇,人到底是情感動物,得到什麽就回饋什麽。”
明照擰眉:“秦凌怎麽不是。”
“他是人?” 謝沂聽到這個名字,就心裡冒火。
一想到這狗東西還跟明照談過四個月戀愛,他就恨不得把秦凌拆了。
明照用余光掃了謝沂一眼,見謝沂臉上顯而易見的不悅,打算轉移話題。
“咳,下次錄製,你還來嗎?”明照小聲問。
其實他不是在呼吸海風,而是在呼吸謝沂身上獨有的,清新的雨杉香。
他以前並不喜歡草木香,但因為謝沂用著,他就突然好接受了,甚至覺得這味道格外性感。
但他知道,性感的不是香型,而是......
謝沂忍不住得寸進尺,挑眉問他:“想我來?上次不是說來不來隨便嗎?”
作為哥哥,他是沒興趣跟弟弟這麽說話的。
他清楚這麽問,是以什麽身份。
明照:“……”
為什麽會有這麽愛記仇的人?
明照雙手撐著陽台,手臂用力,向上一躍,腳尖懸空,撐在那裡,嘟嘟囔囔:“帶點榴蓮乾的話,也不是不行。”
謝沂目光一垂,落在他因這動作而緊繃的腰腹上,低笑:“下周忙,晚點來。”
第38章
特別期錄製結束, 各大品牌方的中意名單還沒發來。
所以剪輯工作暫時陷入僵局,只能等品牌方做好決定,補錄一段, 貼在節目後面。
也幸好還有一期初舞台可以拖時間。
初舞台實時投票顯示三天后,系統會自動隱藏,只等在節目上公布分組結果。
隱藏前,明照的投票仍舊是兼具組領先兩千票,且票數已經增長十分緩慢。
由於每位觀眾只有一次投票機會,所以經過兩天, 票數就幾乎不漲了,如不出意外,大概率會是當前的分組結果。
總票數與收視率相比,幾乎算九牛一毛, 大多觀眾此時對選手還沒有太多感情,也懶得動動手指給選手投票。
無法看到容貌, 無法直接跟選手表情交流,的確要入戲的更慢一些。
不過發酵了一周後,《沼澤深處》這首歌傳唱度已經相當高了,各大視頻平台都有了觀眾的翻唱,甚至還被翻譯成其他語言,投到油管上,每個正經的翻唱熱度都不低,女聲翻唱尤為受歡迎。
Y站也有不少資深秀粉博主,製作了第一期reaction視頻,幾乎每個視頻都會把步履不停當作核心詳細解說, 不管是喜愛的,還是討厭的, 因為這期的矛盾中心,流量密碼就在步履不停身上。
與此同時,國內各大商場,咖啡廳奶茶店,也跟風播放這首歌,為了應和熱點,吸引更多人進來。
也因此,讓許多對選秀沒興趣,從來沒看過節目的路人被動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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