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
侍候更衣?!
郝清越脫口而出道:“不用!”
話落,他瞅著任廣溯幽幽的眼眸又覺得自己這反應太大,忙又說,“不用,我、我自己來……”
說著他不敢再管任廣溯到底是個什麽表情,慌慌張張的把自己的衣裳脫了,等看到裡面那層襲衣的時候他才忽然反應過來——
這個時代的人裡邊是穿的有長衣長褲的,根本一點肌膚都不會漏出來。
他是這樣,任廣溯自然也是這樣。
所以,他剛剛到底在不好意思個什麽勁?
人家又沒光著!
這一通捫心自問成功讓郝清越把自己問抑鬱了,為了不讓自己暴露出更多的蠢態,他之後全程一聲沒吭,默默的爬上了床。
任廣溯睡裡邊,郝清越躺外側,兩人和衣而眠,真就蓋棉被純聊天,哦,不對,也沒天聊。
一見鍾情的美人就在身側,郝清越是真的緊張,躺屍一般躺下之後一動不敢動。
他心臟狂跳的厲害,腦子裡一大堆有的沒的,後來意識到要是一直這麽緊張下去以後大概都不用睡了,所以郝清越又強迫自己冷靜,然後默默的在腦子裡數綿羊。
數到六千七百一十九的時候,他突然發覺旁邊人的呼吸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平緩綿長起來。
睡著了?
這念頭在腦子裡閃了又閃,終究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他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側過身,憑借著那點清冷的月光看到了對方的側臉。
睫羽很長,鼻梁尤其的挺,唇薄輕抿,下頜線條順著脖頸往下沒過明顯的性感喉結,然後劃入和上的襲衣中……
郝清越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真帥。
這也太帥了吧。
他深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惡魔之手,蹭的一下翻過身去,慌亂的抓著被子往自己腦袋上一蒙,就裹裡邊大喘氣。
他是高中時發現自己喜歡同性的,但他知道如果自己的性取向暴露出來一定會引來一眾親戚的閑話以及他爸媽的責問拷打,所以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藏著,專心讀書、一心工作,從來沒想過談戀愛的事情。
這麽多年來,不論是學校裡還是出了社會,遇到的男性不少,其中不乏長得帥的,但從來沒有誰能像任廣溯一樣給他這麽強烈的心跳感。
真的,太帥了,帥的他心慌意亂。
郝清越在被子裡大喘氣,但腦袋裡那幕側顏畫面始終在眼前晃,尤其是那塊性感的喉結,簡直是要人命了。
冷靜。
郝清越你要冷靜。
你可是新時代好青年,社會主義接班人,你怎麽能滿腦子都想這些晉江不允許描寫的東西呢!!
郝清越深呼吸好半晌,強迫自己閉眼睡覺。
屋外的風吹過不知道多少輪,原先呼吸平緩的任廣溯突然睜開了雙眼,他輕輕的側頭,就見鬧騰了大半宿、呼吸粗重的人只露出了小半個腦袋,連眼睛都蒙在被子下看不到。
以往的郝清越都是被子半搭在腰間,一手枕著腦袋,一手擱在胸前,以一種蜷縮的姿勢入睡的。
任廣溯盯著從被窩裡露出的頭髮,眼眸逐漸晦澀。
……
郝清越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他沒有賴床的習慣,正想掀被下床,就想起什麽似的猛地轉頭,只見任廣溯睡姿頗好的平躺著,許是因為一直在溫暖被窩裡的關系,一貫蒼白的帥臉上此時帶著一絲薄薄的紅。
郝清越頓時被這絕美畫面殺的心臟撲通撲通狂跳。
他生怕做出什麽孟浪之事來,慌忙掀開被子,連衣帶都還未系好就奔出了門外。
不知道是被這陣劈裡啪啦聲吵醒的還是早就已經醒了的任廣溯睜開眼,眸光在那扇門上落了片刻,然後又闔上了眼。
被早晨的風一吹,郝清越腦子裡那些衝動的畫面才散開了去。
洗漱過後來到廚房,撩起袖子開始做飯。
雖然大靖朝不論貧賤富貴都習慣是早晚兩頓食,但郝清越是個過慣了一日三餐的人,哪怕是經濟條件最困難的時候,他也會買兩個饅頭啃。昨天晚食任廣溯做的實在太寡淡,縱然是美人做的羹湯,但他也沒吃太多。
況且那是四五點鍾吃的,這會兒起來他是真的餓了。
廚房已經被任廣溯昨天清理打掃過,爛掉的菜葉早已被收拾乾淨,此時只剩下小半個南瓜和一些土豆。
掃看過後,郝清越拿出器具去米缸裡舀了點黃米出來淘洗,而後加水泡上二十來分鍾,這中間就去把小半個南瓜切半洗乾淨,等點火折子燒上鍋後將泡好的黃米倒進去,大火燒開煮上些時候,再加入切成丁的南瓜進去,翻找出乾紅棗洗淨放兩顆,便蓋上鍋蓋用小火慢慢熬煮。
很多人喜歡把南瓜蒸熟打成泥再和進粥裡,這樣能讓粥變得更加濃稠順滑,但這會兒沒這個條件,就只能切塊一道煮了。
等熬到快要起鍋的時候,再添一塊飴糖進去,蓋上鍋蓋燜一會兒順道去看看美人起來了沒。
第7章
然後郝清越就在水井處看到美人已經起了。
他穿著一件煙灰長衫,病懨懨的身子骨高而弱,從後邊望去其實還有幾分凌然,可偏偏手中拎著那麽一個大木桶、動作時露出一截削瘦的腕骨又讓人覺得他其實很單薄,不免擔憂起來這人到底能不能多活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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