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獵:“我是主動來配合調查。這麽熱心的群眾你還趕?”
梁問弦走過來,解釋道:“小凌今天確實是有正事才來的。我們重點查春柳腰鼓隊,他也是成員之一,而且和強春柳關系不錯。剛才我給他做過登記了,流程合規,不算說來就來哈。”
凌獵趾高氣揚,使勁朝季沉蛟挑眉毛。季沉蛟臭著脾氣問:“那你有什麽線索提供給我?”
凌獵大哼一聲,“大爺我不樂意說了!”
要是不這麽忙,季沉蛟一定將人拎回來,抖抖幾下,還怕抖不出線索?但現在不行,他馬上要去強春柳家裡。
強春柳的手機在昨天下午四點之後就是關機狀態,木音號倒是在一小時前登陸過,但使用的卻是她的兒子朱傑。
“我們全家也在找她,我登她號是想看看她去哪裡了!”朱傑是普通白領,請假四處找人,一頭大汗,上班穿的白襯衣已經濕透。
季沉蛟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強春柳的丈夫在一年前過世了,她和兒子媳婦住在一起,按朱傑的說法,家裡的晚飯一向是強春柳準備,而昨天吃晚飯時,他們夫婦倆就發現強春柳不見了,手機也關機,等到晚上人也沒回來。
老人家莫名其妙失蹤,這不該報警嗎?但朱傑兩口子不僅昨晚沒報警,今天還在一頭亂麻地瞎找。
說他們不關心強春柳死活,朱傑這樣子又不像。可既然關心,為何不報警?
季沉蛟將朱傑叫到警車邊,“沒想過報警?”
朱傑一聽臉色就變了,支支吾吾,“這個,不是不到四十八小時警察不管嗎?”
群眾對警察工作多有誤解,這也說得通,但是……
“我看你很著急,不報警是不敢報?”
朱傑連忙說:“不是不是,我們……哎!”
來的是普通片兒警就算了,偏偏是重案隊,朱傑編不下去,隻得承認,他第一反應就是報警,但他老婆不讓。
現在全市都在討論“美帽皇后”之死,他們都知道母親在木音上幹了什麽,而且這幾天強春柳舉止古怪,總是一驚一乍,還說什麽“美帽皇后”要來找她復仇,心虛到極點。
“我媽迷信,覺得人死了就會知道生前哪些人恨她,但我媽真的只是在網上罵過她,沒乾過別的事。”朱傑小心翼翼地問:“這,這不犯法吧?她其實早就知道錯了,她內心也很難受。”
季沉蛟說:“怕警察查到強春柳辱罵‘美帽皇后’,這就是你們不報警的理由?那你認為我今天為什麽要找強春柳?”
朱傑急了,“那我不知道你們這樣也能查到我媽啊!我老婆說現在在網上罵人是要坐牢的,爆出來我們全家也要被網上的人罵!我們這些大人倒是能忍,但孩子怎麽辦?我女兒剛上小學,她奶幹了這種事,她就會被欺負!她是個姑娘家,她是無辜的啊!”
真是一地雞毛,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但是現在不是教育朱傑的時候,強春柳已經失蹤大半天,必須盡快找到人。
雖然朱傑再三強調母親不可能殺人,絕對不是畏罪潛逃,但強春柳為什麽在這個節骨眼上消失?
假設排除畏罪潛逃,她主動離開的原因是什麽?被動呢?
季沉蛟心裡浮起一個不妙的猜測——周慶霞說看到過強春柳跟蹤劉玉純,在強春柳不是凶手的前提下,真凶說不定也在跟蹤的過程中發現了強春柳。
真凶很可能產生兩種想法:這個人有沒注意到我?她是個隱患;這個人多次出現在劉玉純身邊,可以嫁禍。
不管是哪種,最終導致的結果都是滅口。
強春柳一家四口住在老小區的一套三居室裡,強春柳住的是采光不好的小臥室。季沉蛟進屋就查看冰箱和強春柳的衣櫃,發現冰箱裡放滿了雞蛋、牛奶,以及非綠葉的蔬菜,米面缸子填得滿滿當當,冷凍室裡放著五大盒餃子和抄手。
季沉蛟問:“這些是誰買的?”
朱傑根本沒注意過冰箱,想了會兒才說:“肯定是我媽,我們平時不管這些。”
強春柳的衣櫃作為外人倒是看不出什麽,但對比秋冬季的衣服,春夏季的似乎少了些。
強春柳主動離開的可能不小,但如果是畏罪潛逃的話,她為子孫輩做的準備又實在是太多了。
季沉蛟叫朱傑來看衣櫃,問他記不記得少了哪些衣服。朱傑找了半天,“奇怪,羽絨服怎麽不見了?”
“羽絨服?”這個季節帶羽絨服?
朱傑說:“去年我媽生日,我老婆給她買了件一千多的羽絨服,她特別高興,穿了一個冬天,大紅色的,喜慶。哎,怎麽沒看見?”
季沉蛟思考,帶羽絨服是要去海拔高的地方嗎?高原?夏榕市離西部高原很遠,強春柳也沒有購買機票火車票的記錄。
但南邊的飛雲縣倒是有山嶺!
此時,沈棲確認到強春柳的手機信號曾經出現在飛雲縣,但因為關機,無法鎖定具體位置。
季沉蛟問:“你媽去過飛雲縣?”
朱傑一頭霧水。
飛雲縣歸夏榕市管轄,但是遠離主城,又沒有什麽旅遊資源,還挨著隔壁市,大多數市民都沒有去過,季沉蛟也沒去過,更說不上了解。
重案隊迅速行動,兩輛警車向飛雲縣駛去。路上,季沉蛟用平板查看飛雲縣的詳細介紹,忽然眸光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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