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展很不安,“季警官,你們這到底查出什麽來了?我兒子現在也變得古裡古怪的,你們快給我們個真相吧!”
季沉蛟順道問:“記行怎麽個古怪法?”
“就魂不守舍,昨天去給客戶做上門維修,還出了個小車禍,好在沒大礙。哎,他們公司讓他休息一陣子。”
季沉蛟安撫幾句,掛斷電話後又打給梁問弦,“梁哥,有件事需要核實,記克可能就讀於夏榕師范,但沒畢業,我想知道是什麽原因。”
另一邊,席晚找到當時和李艾潔住上下樓的同學畢曉。
畢曉高中畢業後像大部分蒼中學生一樣,沒有念大學,走關系進了一家牛肉加工廠——並不是劉玉純當年那家。蒼水鎮有大大小小的牛肉加工廠,劉玉純去的是最大的一家。
“李心貝?我記得啊。”畢曉從車間出來,還沒摘下工作帽,熱情道:“她現在在哪裡上班啊?”
席晚覺得找對了人,這樣性格的人很容易聊出東西來。
車間主任不敢怠慢警察,索性給畢曉提前放假,畢曉便和席晚繞著廠房轉。
“李心貝在班上沒什麽朋友,她就那性格。”畢曉說:“我和她是鄰居嘛,有時和她一起走。但我也不能常跟他玩兒,我的姐妹說她跟校外的人有牽扯,我被拉進去就不好了。”
席晚問:“校外什麽人?”
“就是那些混社會的唄。以前我們鎮上亂,她這種沒有父母的最容易被盯上。她只有個弟弟,也沒辦法保護她。”
“她突然退學的事你還有沒印象?”席晚又問。
畢曉想了想,“有,我們本來還說一起拍畢業照呢,我說畢業照會留一輩子,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不吭聲,我問她怎麽了。她說她土,也沒好看的衣服。我笑她,說只要把頭髮扎好看就行了,我借她頭花。”
畢曉皺起眉,“結果她突然就走了,沒必要啊,日子明明都好起來了。”
席晚停下腳步,“好起來?”
“是啊。”畢曉說:“校外的人總是糾纏她,但是當時不是出了件大事嗎?警察管得嚴查得緊,沒人再來騷擾她了。哎,我記得她還很激動地跟我說,再不會有人欺負她,因為她弟弟可以保護她了。我要是她,我肯定會等到畢業再走的。”
席晚說:“她還跟你說過她弟什麽事?”
畢曉:“多了。說她弟聰明、可愛、對她好。她啊,就是個寵弟狂魔。”
“因為她弟可以保護她了。”季沉蛟反覆琢磨這句話。當時的客觀情況是混混不敢再惹是生非,李艾潔卻將這歸功於弟弟能夠保護自己。
後來一定發生了某個變故,使這姐弟倆書都不讀了也要離開。
退學時,李艾兵念高一,季沉蛟馬不停蹄找到李艾兵初高中的同學。
他們對李艾兵最深的印象就是護姐。班上男生有時會拿女同學開玩笑,對高年級的學姐也嘴上不留情。李艾兵沉默寡言,從不參與班級活動,但若是他聽見誰在說他姐,他就會走過來,面無表情地盯著說的人。
“他那眼神特陰森,特晦氣。年紀小不懂事,我們還打過架。後來覺得沒勁,大家就默契地不說他姐了。”
季沉蛟想到改名的事,“你們都知道李心貝是他姐?”
“知道啊。但好像不是親姐吧?表的那種,他姐名字比他洋氣多了,像城裡人……”
席晚和沈棲還在查哪些人離開了蒼水鎮,季沉蛟說:“我必須回趟夏榕,親自見見李艾兵。”
他覺得已經快要觸碰到真相了,李艾潔與唐紅婷相似,李艾潔非常疼愛李艾兵,願意為他改名,李艾兵對這個姐姐也關懷備至,唐紅婷的死結束了李艾潔的困境,但李家姐弟倆卻像章旭明一般逃離……
夏榕市。
大神作家風中躺平罕見地掛上了請假條,說家裡有突發情況急需處理,歸期不定。一時間,追更的讀者炸了鍋,小部分安慰他,大部分認為他錢賺夠了,找理由坑書,罵得熱火朝天。
李艾兵合上電腦,對季沉蛟說:“我姐失蹤了,你們找不到她,就把她當做嫌疑人?我姐沒有殺人,也不可能殺人。請你們盡快找到她。”
李艾兵的冷靜稍微讓季沉蛟有些意外,尋常家屬大多擔心得要死,舉手投足都能看出慌亂。可他……若不是已經得知他與李艾潔的姐弟關系異常好,季沉蛟都要懷疑,他就是另一位凶手——那個至今沒有給警方泄露絲毫信息的策劃者。
“這不是為了盡快找到她,才來跟你了解她的情況嗎?”季沉蛟露出些許匪氣,“有個事兒我想聽聽你的解釋。十二年前,你和李艾潔為什麽要離開蒼水鎮?”
作者有話要說:
凌獵今日份成就:預約一部新手機。
第44章 雙師(44)
李艾兵走到開放式吧台邊, 把咖啡豆倒進咖啡機,弄出突兀的響動。
“蒼水鎮不安全。”他低著頭, 略長的額發搭下來, 季沉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們都說,唐紅婷是惹到了社會上的人,被弄死了, 警察找不到凶手,所以凶手逍遙法外。”
他說得很慢, 聲音也很沉, 季沉蛟幾乎能看見他單薄衛衣下的胸膛在輕微起伏。
“我姐也是容易被欺負的人, 繼續待下去, 壞人知道警察拿他們沒辦法, 如果盯上我姐了呢?”李艾兵終於抬起頭,眼神平靜, “你既然去蒼水鎮查過,就該知道, 警察查了幾個月, 沒查出名堂, 就沒怎麽查了。等到徹底松懈,我姐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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