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想毀掉他們的大好前程。章旭明過得不好,而且從來沒有好過,如果說章、萬、李這三人有唐紅婷這個共同的秘密,他在心理落差之下,難保不產生嫉恨。並且用這個秘密去威脅、勒索二人。”
梁問弦跟上思路:“然後被聯合起來反殺?那劉玉純怎麽解釋?”
季沉蛟靜了靜,“我到現在還是想不到她和唐紅婷的死能有什麽關系,可單純的目擊者又不像。她也有勒索萬、李的可能,因為她需要大量的錢來包裝自己。不過章旭明和劉玉純勒索萬越、李艾潔的話,我們應該能查到蛛絲馬跡的,但事實就是沒有。”
季沉蛟拿起刷子,在白板上畫了一把大叉,“剛才說的這一切,都只是缺乏這個基礎支撐的想象。”
接著,他又畫出一個人頭輪廓,“這是萬越和李艾潔聯手滅口的設想,如果威脅萬、李的不是章旭明和劉玉純呢?他是第三方知情者,他讓萬、李知道——你們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
季沉蛟放下筆,“我要去見見萬越。”
“讓他開口估計很難。”梁問弦說:“他自己是學法律的,而且我們手上沒有確切的證據。”
“我知道,先去看看再做計劃。”
金融港三號樓,泉耀投資。
萬越剛協助總裁辦擬完一份重要合同,去樓下咖啡廳的途中卻被季沉蛟攔住。
萬越疑惑地打量季沉蛟,冷漠的神情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慌張,“你是?”
季沉蛟亮出證件。往來的員工都小心而好奇地看過來。萬越在短暫的驚訝後露出配合的微笑,“去我辦公室行嗎?”
季沉蛟:“當然行。”
萬越做的是法務工作,有獨立辦公室,裝修走的是幾何風,鋒利又簡潔。季沉蛟參觀一番,萬越客套地問:“季警官喝點什麽?”
季沉蛟說:“你最近回過蒼水鎮嗎?”
萬越背對季沉蛟,唇角的線條繃緊,但拿著咖啡轉過來時,又恢復如常,“季警官今天是來查什麽?我家鄉出什麽事了嗎?”
季沉蛟說:“現在倒沒出什麽事,但十二年前出過。”
萬越愣了下,旋即道:“華燈街那件事吧?一晃都十二年了,我當時還積極配合調查呢。”
季沉蛟:“哦?怎麽個積極法?”
“踴躍提供線索啊,跟警察說看到哪些人經常在華燈街。”萬越主動說:“我那時是個混混嘛,也總是在華燈街玩,警察還查過我呢,不過那天我老早就回家了,沒看見是誰殺的人。”
這一套說辭是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季沉蛟說:“那挺不好意思的,局裡決定重查這個案子,又要來跟你問線索了。”
萬越笑道:“重查?那很好啊,我支持。只是時間太久遠,人的記憶也不一定靠得住。季警官,你想知道什麽盡管問,我記得起的,一定不隱瞞。哎,那案子是我家鄉的一塊傷疤,我也希望凶手早日被繩之以法。”
季沉蛟在會客沙發上坐下,“最近還發生了一起命案,被害人也是蒼水鎮人,你可能認識。”
萬越很驚訝,“誰?”
季沉蛟:“章旭明,烏濱大道前幾天傳出來的事你聽過吧,就是他。”
萬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眼珠子一動不動,驚駭到極點的樣子。
季沉蛟便看著他,等了半分鍾,他像是終於從震驚中緩過來,慢慢坐下,“章旭明……對對,我記得他,以前一起玩過,他和我好像同齡,他在技校……他是怎麽死的?”
季沉蛟沒回答。萬越又自顧自地說起來:“你們是因為他才來找我嗎?但是我都十多年沒見過他了,都不知道他也在夏榕,我可能給不了多少信息。”
“沒關系。”季沉蛟說:“我是想跟你了解你們都在蒼水鎮時的事。”
萬越流露出恰當的局促,“好,你問。”
“你們當時是怎麽個玩兒法?”季沉蛟說:“和哪些人結過仇?”
萬越:“就打架、喝酒、打遊戲。結過仇……這不好說,喝多了就打架,爭地盤也打架,我和章旭明是打架才認識的。但那都是不懂事,不算什麽仇不仇的。現在我偶爾回去,還跟以前打過架的兄弟喝酒呢。”
季沉蛟又說:“那女生呢?你們和不和女生玩?”
萬越鼻梁輕微一皺,“很少,一般不帶女生玩。”
“但我們去蒼水鎮調查章旭明時得知,你和他曾經欺辱過一個李姓女孩。”季沉蛟說:“有沒有這回事?”
萬越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攥緊,下意識就搖頭。
“這條線索很重要,它可能與章旭明的死有關。”季沉蛟說:“所以如果你還記得,希望你別隱瞞。”
萬越站起來,踱了好幾步,“好像,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但是我們絕對沒有動手,只是跟她說點那種,那種話。”
季沉蛟:“你記得她的名字嗎?”
萬越:“李……抱歉,真的記不得了。”
季沉蛟沒追問,卻拐到新的問題上:“除了這個李同學,你們還欺負過其他女生嗎?”
不等萬越回答,季沉蛟道:“唐紅婷你們接觸過嗎?”
萬越反應過來,語氣中摻雜一絲憤怒,“季警官,你不會是懷疑我是十二年前的凶手吧?你問我一大堆,就是為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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