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蹙眉, “什麽意思?”
喻潛明像是沒有聽到季沉蛟的話, 自言自語:“我已年歲無多, 很可能過不去這個坎兒, 擁有太多的人最怕失去,我想方設法也要多活幾年, 高人說,只要有人給我擋災, 把命給我, 我就能多活。”
季沉蛟:“高人是誰?”
喻潛明:“我們合作很多年了, 我相信他,符是他交給我的,殺什麽人也是他和高人算出來的, 我得到的是符。”
喻潛明說得顛三倒四,“早前那次,我也得到符了, 身體好像好了些, 我也想知道誰是‘風水魚’, 但知道了好像對我不好。他們不說, 我也不問。”
季沉蛟一驚:“除了羅蔓釵和雍輝豪,還有誰?”
喻潛明搖搖頭,“這兩個人都是你告訴我,別的我不知道。”
遇害的不止兩人,季沉蛟頓感重重黑雲壓頂,“你一共收到多少符?”
“三個。”喻潛明說:“但有了新符,舊的就沒用,處理掉了。”
季沉蛟:“第一次是什麽時候?”
喻潛明想了很久,“今年二月。”
季沉蛟冷靜下來,分辨喻潛明話的真實性。
雍輝豪的死原本已經被定性為他殺,凶手自產自銷,是重案隊在掌握了符這條重要線索後,重新在各個分區做排查,才查到雍輝豪。在雍輝豪之前,確實可能存在別的被害人!只是時間越長,調查的難度就越高。
現在,喻潛明等於已經承認買凶,但是他口中的“高人”、“他”到底是誰?
季沉蛟再次試探:“你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何苦隱瞞是誰給你符?”
喻潛明又一次沉默,半分鍾後,茫然地看著前方說:“‘浮光’,和我合作的是‘浮光’。”
仿佛一聲驚雷從季沉蛟頭上劈過。季沉蛟強行克制住,再問:“你們和‘浮光’已經合作多年?”
喻潛明點點頭,像是病得什麽都不在乎了,“越是龐大的集團,越需要一支躲在暗處的保鏢團隊保駕護航。明面上那些保安有什麽用呢?要是沒有‘浮光’,我恐怕早就遭遇競爭對手的黑手了。”
季沉蛟心裡湧起無數疑問,“浮光”滲透國內的時間也許比警方掌握的時間更早!和“浮光”建立聯系的恐怕不止喻氏集團這一家!那“雪童”呢?“雪童”的流通也和喻氏集團有關?
最後這個問題尤為重要,季沉蛟說:“‘雪童’也在你手上?”
喻潛明確困惑地問:“什麽童?”
季沉蛟無法分辨他是裝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此時能做的是盡可能多地從喻潛明口中套取情報,“‘浮光’是個什麽組織?你們是怎麽搭上?”
喻潛明乾澀地笑了笑,“國外的殺手團夥,在北邊,很有來歷,商場不簡單啊,有些人他要是活著,你就不能活著,所以得先下手為強,‘浮光’就是乾這個的。”
“‘浮光’還給誰乾活?”
“不知道,我給錢,他殺人,別的互不干涉。”
“和你聯絡的是誰?既然合作這麽緊密,你們總該見過面。”
“這當然。”喻潛明說:“但你知道了也沒什麽用,都只是代號,一個叫‘呐聲’,一個叫‘灰孔雀’。”
這時,床頭的儀器忽然大叫起來,醫護衝入,喻潛明情況不太好,問詢不得不停下。
季沉蛟站在一旁,看著醫護救治喻潛明。喻潛明的眼睛始終盯著他,忽然虛弱地問:“季警官,你是哪裡人?”
季沉蛟一愣,不知喻潛明問這個問題是何用意。
喻潛明又說:“隨便聊聊而已,你已經問我這麽多問題了,我問兩個也不過分吧?”
季沉蛟想說黎雲市,話到嘴邊又咽下去,改口道:“夏榕本地人。”
喻潛明點點頭,“你的父母……”
季沉蛟不想提到季諾城和周芸,而他的真正父母,他完全沒有頭緒,也並不在意,“已經過世了。”
喻潛明再次點頭,沒有繼續說話。
重案隊,凌獵已經從朝夏縣趕回來。這兩天的調查算是取得了重大進展,真相近在眼前,隊員們都很振奮。
凌獵額頭上的傷也備受關注,迷弟沈棲心痛壞了,趕緊貢獻出自己小冰箱裡的冰,要給凌獵敷上,被季沉蛟攆了回去。
沈棲罵罵咧咧:“隊哥怎麽回事?我哥受傷了,我關心一下都不行嗎?隻準他關心,不準我關心?他有小冰塊嗎他!”
安巡:“那個……或許……獵哥那種傷不應該拿冰塊去敷?”
沈棲:“你一個法醫,你懂個屁!”
安巡脾氣好歸好,但絕不能忍受別人看不起他的職業,立馬暴走,“法醫吃你家糧了?”
兩人追打跑走,季沉蛟忍著想看凌獵傷口的衝動,和梁問弦、席晚、別的隊員開完會,分配完任務。
各人散去,凌獵也想溜,季沉蛟立即拉住他的手腕,“往哪跑?”
凌獵掙扎得怪模怪樣的,像被抓住爪子的貓一樣,去撓季沉蛟的手背,“要乾活呢!”
季沉蛟將他往椅子上一按,然後撐在扶手上,湊近看他額頭。
凌獵雙手捧胸,“哎喲哎喲嚇死了!”
季沉蛟:“?”
凌獵:“你是不是要親我?口水有細菌,你想我感染嗎?”
季沉蛟:“……”
我親個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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