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獵道:“還真有可能。我小時候,喻家老宅就搞過很陰間的祈福儀式。”
“哦?”
當年懵懂的小喻戈還不知道家裡忽然煙霧繚繞、香氣撲鼻是怎麽回事,只見一群蒙著面,身穿彩袍的人舉著鈴鐺、火炬,還有他不認識的小型木雕在主宅大堂念經起舞,不知道什麽東西的血被燒灼,血沸騰的聲音非常黏膩,和其他液體燒沸不同,聽久了直感到汗毛倒豎。
儀式持續了半個來月,小喻戈記得很清楚,喻勤在那半個月一次也沒有回來。他獨自住在喻勤的宅子,每夜聽到從主宅傳來的尖叫,漸漸從恐懼變得平靜。
這件事過去半年之後,他才知道那時喻家的老母親重病,喻潛明請了外國有名的神巫來做法。他年紀雖小,卻也知道世界上根本沒有鬼神,對喻家的行為嗤之以鼻。那場儀式最終也沒能挽留老人家的性命,她死在儀式結束後的一周。
“現在輪到喻潛明自己闖鬼門關,他做出什麽我都不意外。”凌獵語氣一轉,“只是既然是買凶,想要在喻家找到證據,恐怕會非常困難。”
季沉蛟盯著電視,“但現在喻勤就在夏榕,我們手上還有榕美這張牌。”
沉默片刻,凌獵道:“我找機會再去試探喻勤。”
喻勤在夏榕市的工作安排並未對外公布,但沈棲查到她下榻在喻氏集團旗下的五星級酒店玉容詠歌,喻氏還將在那裡舉行一個小型的商業晚宴。
拿到信息後,凌獵一頭扎進季沉蛟的衣櫃裡。
季沉蛟勾住他的後領,把他拎出來,“你覺得我的正裝你穿得上?”
凌獵:“萬一有小一號的呢?”
季沉蛟:“你就不能現去買一套。”
凌獵狂甩頭,“我摳門。”
季沉蛟眼皮跳,“我買!”
凌獵笑著將季沉蛟的腰圈起來,“小季,我穿你的就ok。”
季沉蛟被他的眼神電了下,這個人,無時無刻不在撩撥他。
衣櫃和床之間的距離就那麽點兒,季沉蛟輕輕一推,將凌獵推到了衣櫃裡,滿滿一排掛著的衣服遮住凌獵的笑聲,也把後來的聲響遮住了。
重案隊,技偵工作區。
“隊哥,又來使喚我啦?”沈棲放下剛買的咖啡。
季沉蛟點點頭,把符的照片遞給沈棲,“在系統裡查一下,最近一年各個派出所、支隊有沒有什麽案子裡出現過這個東西。”
沈棲愣了下,“如果有的話,我們不該早就知道了嗎?”
季沉蛟:“不會,這種乍一看是平安符的東西,辦案隊員很可能會忽視,我們不也忽視了嗎?”
“那,那現在現場都沒了,怎麽找?”
“查最原始的勘查記錄,辦案隊員可能沒有把它當回事,但很可能會記錄下來。”
“好,我這就去查!”
傍晚時分,凌獵和季沉蛟前後腳來到玉容詠歌。凌獵到底還是沒找到符合自己身段的正裝,穿了身休閑服來。季沉蛟倒是西裝革履,戴著副金絲眼鏡,正宗的斯文敗類。
喻氏的這個宴會比較私人,他們不一定能混進去,但這趟的目的本來也不是參加宴會,只是換個場景和喻勤聊聊榕美。
宴會在三十二樓舉辦,整個樓層都已經封鎖,沈棲查到喻勤住的是三十七樓的套房,凌獵拿了張破解的卡,在三十七樓守株待兔。季沉蛟則在三樓的普通宴會廳伺機行事。
夜幕降臨,三樓逐漸熱鬧。今天三樓也有宴會,比三十二樓的寬松得多,門衛看見人模人樣的賓客,幾乎不會攔住要邀請函。季沉蛟外表出眾,輕易混進去,沒多久就引來不少目光。
他知道哪些人在看他,都是些獵豔的視線。但忽然,他注意到一張熟面孔。
柏……柏什麽來著?
今年六月,楓意山莊的小龍蝦party上發生命案,重案隊偵查時,遇到了這位淡定得引人注意的UP主。
季沉蛟想起他的名字來了,柏嶺雪,在一家外貿公司工作,業余宇宙科幻UP主。
似乎是發現一道審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柏嶺雪轉向季沉蛟,目光在一番搜尋後與季沉蛟交匯,顯然也認出季沉蛟,單手拿著餐盤快步走來,“這不是季警官嗎,又見面了。”
柏嶺雪今天穿的是淺灰色襯衣和黑色西褲,比在楓意山莊顯得更加成熟。
“來參加活動?”季沉蛟問。
柏嶺雪不答反問:“季警官穿著這樣,莫不是來調查什麽事?”
季沉蛟笑了聲,“就不能隨便來吃個飯?”
柏嶺雪也笑,“當然可以,警察也需要休息。”
兩人來到窗邊的角落,聊了會兒小龍蝦party上的案子,季沉蛟覺得柏嶺雪似乎在期待著什麽,聯想到他上次沒有受到邀請,卻混入嘉賓之中,這次莫不是也想渾水摸魚。
季沉蛟試探道:“今天這裡不止這一場宴會。”
柏嶺雪眉梢一挑,“我就知道,季警官你肯定也是奔著三十二樓的宴會去。”
“嗯?”
“我也想上去看看。這玉容詠歌是喻氏的產業,夏榕最好的五星級酒店之一。今天在樓上開宴會的就是喻氏的老板,能混進去的話,說不定能擴展人際圈。”
季沉蛟問:“你有邀請函?”
柏嶺雪說:“沒有,所以到這兒找找機會。季警官,我猜,你是為了榕美康復中心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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