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凡飛內部的聲音一致認為,嫌疑人是小歡也不可能是趙皆。
“趙組長人很好的,是我們這兒的老骨幹了,加班從來沒有怨言,也願意帶新人。他啊,就是心腸軟。”
“趙哥那天第一個上橋,走了個來回,他要是知道橋有問題,肯定不會走了吧?”
趙皆已經出院了,回到凡飛,但精神看上去很不好,那樣的事情在眼前發生,自己還是負責人,這心理陰影不知道多久才會消。
季沉蛟問了和張徐圖一樣的問題,“午餐後你去了哪裡?”
趙皆沙啞地說:“我想趁著休息時間,去後面幾個項目處看看,今年的項目有改變,我親眼看了心裡才有數。”
季沉蛟問:“所以你提前到過橫索橋?”
趙皆點點頭,苦笑,“但我一個外行,去了也沒用,肉眼根本看不出橋有問題。”
季沉蛟說:“然後呢?你還看了哪些項目?”
趙皆沉默,“……沒看了,過不去,時間也不夠,我就沿路回去了。”
“過不去?”
“我只是在橫索橋附近轉了轉,沒有靠近。到了地方才知道,要看其他項目,得先從橋上過去。我這個人,也沒什麽冒險精神,俱樂部的工作人員沒在一旁盯著,那橋我是不敢就這麽走的。過不去,後面的項目就看不到。”
趙皆的解釋很符合邏輯,而更重要的是,在排查中,重案隊完全找不到他動手的動機。他在工程師中心的地位相當穩定,以前帶隊從來沒出過事,在公司人際關系不錯,上司賞識,下屬愛戴,收入理想。這樣的人為什麽要作案?
而五人中的小歡,從來沒有離開過大部隊,和另外兩人一樣,沒有在集體來到橫索橋之前接近過橋。
顯然,她和凡飛的其他人一樣,也已經意識到嫌疑人就在他們之中,而嫌疑最大的則是說不清午餐後去向的人。在季沉蛟開口前,她就著急地解釋起來:“絕對不是趙哥!趙哥人很好,他真的只是為了我們去山上查看項目情況!”
季沉蛟覺得她的激動有些可疑,問:“你和趙皆是什麽關系?”
“我……我們……”小歡吞吞吐吐,“我不是趙哥組上的,但是趙哥教過我不少東西,擴展時也是趙哥在照顧我。他真的是個很善良很熱心的人!”
初步排查已經完成,俱樂部工作人員、凡飛電器,還有被俱樂部當做競爭對手的卡特俱樂部,重案隊已經有了大致印象。
嫌疑相對大一些的還是張徐圖,席晚查出破壞繩索的是戶外匕首,非常鋒利,網絡和戶外用品專賣店都能買到。山裡暫時沒有發現被丟棄的匕首,嫌疑人很可能在離山之後已經將匕首處理掉。找到匕首很困難,而找購買記錄興許稍微容易一點。
“在看什麽?”季沉蛟一回辦公室,就看見凌獵聚精會神盯著電腦。
凌獵往後一仰,靠進椅背裡,“張徐圖的社交號,還挺有意思。”
季沉蛟彎腰,手搭在凌獵肩上,“他還有社交號?”
“發得還不少,但沒什麽粉絲,他就是自娛自樂。”
張徐圖的社交號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裝飾,偶爾轉發一些民生新聞,屬於總是被營銷號愚弄的那類人。原創內容很多,上班路上看到的流浪貓,深更半夜自己煮的麻辣小面,冬天買了一串糖葫蘆,老樓牆角長出的蘑菇……
非常細碎的日常生活,但看著會覺得這個人……
季沉蛟說:“在認真地生活著。”
凌獵點點頭:“這些東西要不是他故意寫出來給我們看的,那他確實不像嫌疑人。”
季沉蛟說:“看看時間。”
凌獵點到最後,“從五年前開始,他發的就是這些。”
季沉蛟坐下,按著眉心,“如果不是張徐圖,也不是趙皆,嫌疑人難道在受傷者之中?”
凌獵轉了轉椅子,雙手撐在季沉蛟的膝蓋上,“群體傷害案中,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嫌疑人混在受傷者中,被早早排除嫌疑。如果他只是受了輕傷,而他想要殺死的人死了,吃點皮肉之苦,也算是成功。”
季沉蛟凝視著凌獵,好一會兒,膝蓋上的壓力忽然變小,凌獵眼睛瞪圓,驚呼道:“哎喲喲喲——”
凌獵那椅子下面是滑輪,他不撐自己的膝蓋,非要撐季沉蛟的膝蓋,這姿勢重心就穩不了,屁股越翹越遠,推力推著椅子向後滑,把凌獵自己給帶走了。
季沉蛟:“……”
趕在凌獵徹底滑走之前,季沉蛟一把將他拉住。他從椅子上掉下來,蹲在季沉蛟跟前,驚魂未定,“好險好險!”
季沉蛟忍俊不禁,低頭跟他碰了碰腦袋,“夏小豆,我看你以後當諧星得了,警服真是束縛了你的天賦。”
篩選一遍之後,排查逐漸有了重點,精確到個人。而這時,還在夏榕大學忙碌的搜查組找到了張春泉的手機。手機在湖中浸泡太久,沈棲拆開後搖搖頭,壞得徹底,已經無法提取其中的數據了。
凌獵將一盒子燒烤擺在他桌前,“吃點肉也不行?”
沈棲拿起就吃,“哥,你好天真。”
凌獵揉揉他的狗頭,“吃了我的燒烤……”
沈棲:“就是你的人了?”
凌獵:“想得美。”
沈棲嘴巴拱得老高。
凌獵說:“別賣萌,早上我來看數據。”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