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阿婆,凌獵神色凝重。看來“浮光”的計劃很周全,早就盯上這個不起眼的村子了,這兒才是中心,至於貴甕鎮、千兵縣,那都是順帶拿下的地方。
小診所一直沒有動靜,下午有村民圍著它轉了好幾圈,想進去看病,但鐵門一次都沒有打開 。
就在捌孫村這邊焦急等待“浮光”下一步動作時,離千兵縣縣城最近的花雲鎮突然傳來消息——有數人暴力傷害群眾!
季沉蛟頓時如被當頭一棒。
花雲鎮是千兵縣管轄的所有村鎮中發展得最好、人口也最多的地方,此前重案隊和特警支隊在那邊派了人,和其他村鎮一樣,也發現了接觸“雪童”的人,但沒有條件去控制他們。
凌晨捌孫村出事,經過討論,夏榕市過來的、分散在其他鄉鎮的警力需要逐步集中到捌孫村,監控“癮君子”的工作交給當地警方。
花雲鎮傳來的即時畫面顯示,有人拿著砍刀、鋤頭、農村常見的鋸子在人多的地方作案,短短半小時,已經有三個地方出現混亂,這些人三人為一組,圍追驚恐不已的群眾,而他們選擇的地方不是在進行猜燈謎活動,就是鎮裡的服裝市場。
已經有十多人被砍傷,地上鮮血橫流,觸目驚心。
鎮裡響徹著救護車和警車的笛聲,到處都是人們的尖叫。當地警察已經將作案者控制,從影像畫面看來,他們的精神都很不正常。
“季隊,抱歉,現在這個特殊情況,我沒辦法支援你了。”縣局的一位中隊長在電話裡焦急地說:“市裡暫時也沒辦法,我們是個小地方,警力本來就不多,市裡的特警全到我們縣來了。”
季沉蛟心裡一沉,“我明白,這邊我來想辦法。原因查清楚了嗎?”
中隊長說:“正在審問,但我初步估計,是致.幻.劑導致他們出現精神問題。”
花雲鎮目前抓了八個人,藥物檢驗結果還沒出,但是從他們的狀態判斷,肯定都使用了“雪童”。其中三人在傷人的過程中被群眾反製,重傷,正在搶救。其余五人均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面對警察,他們就像傻了一樣,只有一人哭著說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做,就是興奮,老洪(重傷的作案者之一)一說拿上砍刀上街做點好玩的事,自己就跟著上了。
“‘雪童’能導致長期使用的人精神失常。”凌獵靠在車門上,眉心皺得比早前更深,“現在麻煩了,‘浮光’免費散播‘雪童’,還用了協助醫療的名義,很多人,尤其是青壯年男性成了受害者,這些人只要接收到一點暗示,就會變成‘浮光’製造社會混亂的工具。遇到這種事,當地警方只能疲於應付。”
季沉蛟說:“‘浮光’就有了更多為所欲為的機會。”
凌獵抖掉煙灰,看著漸漸變得陰沉的天空,“是這樣。最可怕的是,這種受藥物操控的精神失常行為有傳染性。”
現在出事的只是花雲鎮,但消息一傳出去——互聯網時代,消息已經傳出去了,整個千兵縣,千兵市,有手機的人都看得到當地的慘狀——同樣被“雪童”毒害的人會蠢蠢欲動,引發更多的悲劇。
為了防范這樣的連鎖反應,當地警方勢必派出多有警力,甚至連特別行動隊也必須機動,夏榕市派過來的警力也要協助。
這就是“浮光”的目的嗎?鄉鎮一亂,他們就能夠趁亂逃離。難怪柏嶺雪不慌不忙,他等的就是警力大規模集結。
現在季沉蛟能夠調動的警力少得可憐,也就重案隊,還不是整支重案隊。沈尋正在增派人手,但需要時間,受地形影響,把人送進來並不容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日暮時分,文爭朝顫聲說:“郵件,郵件來了!”
這次,“浮光”直接發來一個通訊入口,一旦接入,就等於接入“浮光”暗網。沒有考慮的時間,季沉蛟說:“進去看看。”
出現在畫面中的還是寧協琛,和夜裡相比,他似乎精神了一些,不知道是用過藥,還是知道隊友就在不遠處,身體機制自動亢奮起來。
拍攝的地點也是同一個房間,但一同出現在畫面中的是個“熟人”。
“呐聲”站在寧協琛身後,看上去像一尊修羅。重案隊不少人都在影像中看到過他,他跟隨柏嶺雪出現在咖啡廳、公寓、酒店,是柏嶺雪最重要的心腹。
“晚上好,各位警官。”“呐聲”的發音和外國人差不多,“‘灰孔雀’讓我對你們的聽話表達感謝,你們也應該謝謝自己,現在,你們可以迎回寧隊了。”
寧協琛正在發抖,脖子上的青筋幾乎要爆出來,但他無法說話。
“呐聲”笑道:“不過我們有一個條件,你們也知道吧,想要獲得什麽,就必須付出代價。我們的條件是……用一個人來交換寧隊。”
凌獵抱起手臂,不再看畫面,而是眯眼聽著從耳畔刮過的風。
“呐聲”繼續說:“用凌獵來換,‘灰孔雀’有話要對他說。”
季沉蛟張開嘴,但還未發出一個音節,“呐聲”就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季警官,你要這麽倉促地做出決定嗎?你剛才的口型,讓我來猜猜?你是不是想說‘不可能’?但是我要提醒你,現在在我們手上的這位寧隊是你的師父。你現在有用情人救師父的機會,你想要放棄嗎?想想寧隊當年是怎麽教你,這些年受了多少苦。你想放棄他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