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點點頭,不語。
沉默讓龍莎莎更加不適,她語速漸快:“不好意思,DNA這事我真的沒想到,我現在腦子很亂,能讓我回去休息一下嗎?”
季沉蛟起身,“當然可以。不過現有線索將羅婉婉的死指向康家、當年的械鬥案。你作為羅婉婉的妹妹,也許也在對方的視野中。我會派人對你提供一定程度的保護,有什麽問題,及時聯系我們。”
龍莎莎露出一絲不悅,但很快收了回去,頷首,“謝謝。”
“龍莎莎和羅婉婉不是真姐妹說明什麽呢?”沈棲冥思苦想,“問題出在上一輩?羅婉婉不是龍莎莎她姑的親女兒?她姑不是她爸的親姐?羅婉婉就是到龍家騙吃騙喝的?哎喲給我整糊塗了!”
“你這腦子,對著電腦世界第一大聰明,對著人就成了一傻狗。”席晚將一頂哈士奇帽子蓋在沈棲頭上。
沈棲連忙跳起來,“我怎麽就傻狗了?”
席晚:“龍莎莎的反應你還沒看明白嗎?她知道羅婉婉不是她親姐,但在我們面前,她故意裝出才知道的樣子。”
沈棲撓頭,“為什麽要裝?”
梁問弦說:“這就是我們要查清楚的,也許藏著她害怕讓人知道的真相。季隊,龍莎莎知道羅婉婉不是她親表姐,羅婉婉知道嗎?我們現在確定的是,羅婉婉確實是因為要給‘舅舅’報仇,所以接近康萬濱。她如果知道自己不是親‘外甥女’,這動機就值得商榷。”
季沉蛟抱臂靠在桌邊,“兩個女孩兒在大人全都去世後,相依為命,龍莎莎是怎麽得知羅婉婉不是她親姐?羅婉婉接近康萬濱,說明至少最初,她是願意報仇的,難道是在這個過程中發現自己和龍家沒有親屬關系,於是放棄報仇,乾脆和康萬濱合作?”
沈棲:“那龍莎莎豈不是會痛恨羅婉婉?”
龍莎莎確實有動機,但是當晚發生的另一起案子,龍莎莎卻大概率不是凶手。
季沉蛟覺得好像在接近真相的途中又偏離了真相,龍莎莎表現得古怪的地方不止是在提到DNA時,還有聽見歐紅的名字時。那個和母親一起失蹤的女孩,難道與龍家,與羅婉婉還有什麽關系?
重案隊會開到一半,門被悄沒聲兒打開,“外掛”凌獵溜了進來。一來就摸到季沉蛟的位置旁邊坐下,氣得迷弟沈棲直哼哼。
看見凌獵,季沉蛟就想起龜背竹的事,讓凌獵給大家重新說了一遍。
梁問弦因為負責搜山工作,對楓意山最是了解,“不應該啊,我在山上一株龜背竹都沒看見。”
季沉蛟說:“我想再下去看看那裡到底有什麽。你覺得呢,梁哥?”
梁問弦讚同,“行,既然發現了疑點,就不能放過。”
季沉蛟接著安排其他調查任務,圍繞康萬濱的調查陷入瓶頸,而羅婉婉這邊有好幾個突破口,重點自然轉移到羅婉婉身上。提到羅婉婉的身份和消失的歐家時,席晚可勁兒朝季沉蛟遞眼色。
季沉蛟於是點了沈棲的名,“你去詳查歐紅的失蹤,還有歐家和龍家的交集,走訪和網絡兩邊都抓緊。”
沈棲愣住,“我?怎麽是我?”
席晚笑道:“為了咱們隊的大聰明別一遇到現實問題就變成傻狗。”
再次來到楓意山,凌獵自告奮勇,“還是我下去吧。”
季沉蛟沒阻止,自己也開始套綁安全繩。凌獵說:“嘿,你也要下去?”
“不止我一個。”季沉蛟說完,用下巴指了指另外三名隊員。凌獵看見席晚,笑道:“巾幗。”
五人依次索降到懸崖下,凌獵帶著眾人朝發現龜背竹的地方走去。席晚忍不住誇道:“你真厲害,上次我也下來了,但我沒發現這兒不對勁。”
凌獵:“你和安法醫不是要急著上去解剖嗎?我是個閑人,時間比你們多。”
季沉蛟:“你還炫耀起來了?”
凌獵小聲跟席晚說:“你們隊長真凶。”
席晚笑道:“他開玩笑呢。”
龜背竹周圍長滿野草,和附近的植物無異,席晚觀察後說:“這龜背竹起碼種了至少三年。那懸崖那麽難魚l希櫝伽下,誰會下來種啊?”
三年的時間,已經讓不該出現的龜背竹和周遭融為一體,幾乎就要隱藏於這片生機勃勃中。凌獵拿起一塊尖銳的石頭,在龜背竹旁邊鏟土。
季沉蛟:“你幹什麽?”
凌獵:“既然不屬於這裡,就把它挖出來,讓它該在哪裡待著,就在哪裡待著。”
季沉蛟自然明白凌獵的意思,眾人合力將龜背竹挖出來,褐色的泥土暴露,一些不該存在於土中的人造纖維殘留也露了出來。
季沉蛟與凌獵相視一眼,凌獵輕輕挑起眉。
繼續挖,一個破舊的編織袋出現。大家對即將看見的都有了心理準備。
編織袋完整曝於天光,不用打開,散落在土裡的白骨已經說明一切。
死者已經完全白骨化,席晚小心地撿拾白骨,凌獵幫她將周圍的土壤取樣裝入密封袋。
季沉蛟低聲說:“還挺熟練。”
凌獵拍拍手,將封好的泥土交給季沉蛟,“現在是不是考慮給我增加補貼了?”
“你要什麽補貼?”
“今天想吃漢堡。”
季沉蛟眼神微變,再次想到阿豆,還有在溫泉邊沒問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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