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譚法濱案的事實已經基本查清。難道還有其他內幕?
這時,派出所趕到,一同趕來的還有豐市一個分局的幾位警察。前陣子市局的案子在豐市警界傳得沸沸揚揚,他們都聽說過凌獵的大名,為首的刑警想和凌獵握手:“凌老師,久聞大名,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
凌獵聽他們說完任務,才知道豐潮島在當地警方心中一個是個巨大的麻煩。豐潮島的活動雖然能夠帶動旅遊經濟的發展,但鬼神文化卻很容易掉入傳播封建迷信的泥坑中。
警方每年都要上島檢查,到了夏天這個旺季更是如臨大敵,對群眾普及科學,開展監管。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人想要鑽空子,畢竟越是搞得神秘越容易吸引眼球,越容易賺錢。
但這下鬧出人命,不管是什麽原因,豐潮島肯定會受到影響。
島上沒有法醫和痕檢師,需要從市裡調,分局隊員只能暫時封鎖現場,安排排查相關人員、調查監控。
但這第一步就遇到了麻煩,酒店能夠提供的只有大廳的監控,各個樓層的攝像頭幾乎全壞了,還有一些被掛上紙花等裝飾物,阻擋住視線。
“你們怎麽回事?安全會議上我是怎麽說的?檢查監控檢查監控!你們就是這麽應付的?”一名隊員喝道。
經理戰戰巍巍地解釋:“我們也有難處,每次搞完活動,我們高價安裝的攝像頭都要被弄壞,基本全部都得重新安裝,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啊。所以老板就想著,想著等活動之後再換。”
凌獵回到發現頭顱的走廊上,心道不止監控,一會兒痕檢師來了也夠嗆,這條路無數人經過,凶手的足跡早就被淹沒,要從監控、痕跡這些傳統思路著手,偵查恐怕難以進行下去。
分局現在駐扎在島上的是治安隊員,對調查起不到太大作用。凌獵給黃易打去電話,那邊黃易正在上班的路上,一聽血壓就高了,說馬上從分局調案子,自己也盡快到島上來。
掛斷電話,凌獵想起自己是到樓下來拿早餐的。雖然一大早就看到一顆頭,但早餐還是要吃。他來到餐廳,但師傅已經嚇跑了,什麽食物都沒有。
他不得不到街上,買了兩份撈汁海鮮腸粉,拎著回到房間。警方正在集中婚禮人員,尋找屍體的身體部分。季沉蛟還不知道出事了,剛洗完澡出來,就聞到當地腸粉獨有的酸辣香氣。
凌獵很沉穩地說:“小季,來吃早餐。”
季沉蛟覺得凌獵今早還挺“乖”,早早起來買早餐,沒買油膩的醬肉包子,也沒在他沒醒時上躥下跳。季沉蛟心情不錯地坐下,腸粉味道也很不錯,清淡歸清淡,卻有些辣味,早上吃挺提神的。
他們還要在島上玩一天一夜,明天上午的船票回市裡。季沉蛟覺得今天可以和凌獵一起在島上四處看看,悠閑一點,別像昨天那樣跟打架似的。
“想好今天怎麽玩了嗎?”季沉蛟問:“游泳?不然泳褲白買了。”
凌獵已經吃完最後一口腸粉,放下筷子,擦擦嘴,真誠地看著季沉蛟,“泳褲可能真的白買了。”
“?”
“我要加班。”
季沉蛟一口腸粉差點噎住,“加什麽班?”
凌獵:“我剛才下去買早餐,看到了一顆頭。”
季沉蛟起初還以為凌獵開玩笑,什麽頭不頭的,他們從昨天上島,看到的道具頭還少了?
季沉蛟又吃了幾口腸粉,見凌獵還盯著自己,忽然覺得不妙,還有凌獵這一早上的“乖”也大大地不妙。
“不會真出命案了吧?”
凌獵沉痛點頭,還拍拍季沉蛟的肩,“所以小季,你也要加班了。”
旺季酒店客滿,每一位客人、工作人員都被控制起來,接受調查。人太多,警力卻不足,酒店陷入混亂。人們雖然不能離開酒店,但上網卻並未受到限制,在市局刑偵支隊趕到之前,“濃海命案”、“新郎頭顱”等關鍵詞就已經在網上瘋傳。
凌獵想先確定呂東越在婚禮結束後的行蹤。雖然看過頭顱又認識呂東越的人都說這就是呂東越,但在DNA鑒定結果出來之前,一切都不能下定論。
但是現場的混亂讓偵查難度成倍增長,凌獵居然無法找到新娘尹溪還有雙方的家人。更離譜的是,治安隊員在一個房間找到尹溪,告知情況後,她竟然稱自己根本不是新娘,也沒有和呂東越結婚。
凌獵被治安隊員叫到尹溪的房間,一眼就看出,面前這位長發披散,穿著睡衣的女人確實就是昨晚穿大紅喜服的新娘。
尹溪臉上並無悲傷,卻全是驚恐,她臉色慘白,額頭上掛著豆大的冷汗,說話有點顛三倒四,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凌獵讓男性隊員離開,隻留下一名女隊員,“你說你不是新娘,但我也參加了昨晚的婚禮,和呂東越結婚的就是你。”
“那個是我,但婚禮是假的,我們根本沒有領證!我和他也不熟!”尹溪汗濕的手不斷抓扯睡衣,“天哪尹東越真的死了?怎麽會這樣!”
凌獵:“婚禮為什麽是假的?”
“因為我們並不是夫妻啊!有哪個真的夫妻會辦這種‘陰間’婚禮?瘋了嗎?”尹溪說:“我們只是想拍出圈的視頻,真的真的沒想到會出這種事啊!”
出圈,視頻。
這時,刑偵支隊終於趕到,法醫和痕檢師立即行動起來,黃易找到季沉蛟,漸漸控制住現場,陸續按照婚禮主辦方、受邀賓客、酒店客人、工作人員的順序錄口供。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