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為了保護他,看似放逐地給他調動工作,他從此遠離漩渦,帶著實打實的功勳回來時,重案隊的陰霾已經被謝傾一掃而空,他也得以憑借在特刑混編隊伍中無畏的拚殺和立下的戰功,斥退一切懷疑和質疑。
沈棲這一批隊員沒有經歷過當年的事,他覺得語言很乏力,所以才選擇肢體上的接觸。
而沈棲顯然無法理解,見他是這樣的態度,正好看見凌獵走來,趕緊嗚嗚跑去找凌獵。
季沉蛟已經從謝傾處知道凌獵是特別行動隊成員,這個結果不算意外,畢竟凌獵暗示明示都已經做全。但這時見面,忽然有些別扭。他張口想說點什麽,就見凌獵給了沈棲一個愛的抱抱,和沈棲勾肩搭背,沈棲罵一句,凌獵罵兩句。
沈棲抹眼淚,“懷疑誰都不能懷疑我們啊,要不是我們,淡金現在還逍遙法外!而且我們還查清楚了淡金的真正動機!要不然女孩子們還要被罵!被傷害!”
凌獵:“他們都是憨P,沒到一線工作過,一天到晚揪一線的不是!”
沈棲望著凌獵:“獵哥,你敢罵他們?”
凌獵:“有啥不敢的?”
沈棲超小聲,“我哥就不敢。”
季沉蛟:“……”
凌獵也超小聲,“你哥也是憨P,鐵憨P。”
沈棲終於破涕為笑,“季憨批,嘿嘿嘿!”
季沉蛟:“……”
無語歸無語,還有些生氣,但季沉蛟很快看出這兩人相處的門道,沈棲不是不講理,但年紀輕,沒受過打擊,忽然挨了這麽一遭,很需要有個人一起吐槽一下,這個人還得是年長一點的,有經驗的,這樣才有安全感。
凌獵隻用了幾句話,就把沈棲給哄好了,沈棲擦乾淨眼淚,又變回網絡小天才的驕傲模樣。
季沉蛟舌尖在牙槽上掃了掃,反思也許自己不該用沉默來面對沈棲,給與適當的發泄渠道才是正確的。
凌獵轉過身,“季憨……”
季沉蛟臉頓時黑了。
凌獵趕緊打住,“季隊長,您受委屈了。”
季沉蛟不需要誰安慰,更不會像沈棲那樣撒嬌,但此刻,一種陌生又活躍的衝動慫恿著他——去,向這個人討要一點安慰。他都安慰沈棲了,為什麽不能安慰你?
季沉蛟那副想說點什麽,又說不出來的表情引起凌獵的注意。凌獵走近,“咦?”
季沉蛟斜張開雙手,幅度不大,看著凌獵的眼睛。凌獵瞅瞅,也跟著張開雙手。
季沉蛟心說:你過來啊。
凌獵一動不動,看起來像是故意的。
這時候誰放手誰尷尬,季沉蛟隻得上前一步,把自己“喂”到凌獵懷裡。
他個頭比凌獵高,真要抱住,腦袋能放在肩膀上那種,就得躬一躬腰背。他這會兒清醒了,在心裡罵自己有毛病,跟沈棲那個小學生學什麽學!但事已至此,還是稍稍彎腰,將下巴抵在凌獵肩上。
背上忽然傳來輕拍的觸感,季沉蛟肌肉條件反射繃緊。凌獵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笑意,帶著在月亮花哄小朋友的溫柔,“我們小少爺受委屈了,不難過不難過,一會兒帶你去吃雞腿。”
這一聲小少爺像是觸及到了季沉蛟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原本他覺得“小少爺”是凌獵給他的黑稱,他不是什麽小少爺。但此時他似乎隱約明白了這個詞從凌獵口中說出來的意義——小少爺,是值得被珍惜和疼愛的人。
不知不覺間,他收緊雙臂,牢牢抱住凌獵,像一個頑劣的小孩,抓到了喜愛的玩具,就不再放手。而來自背上的輕拍仍舊存在,那些被限制行動、被懷疑的憤懣,在這一下一下的輕拍中,奇跡般地煙消雲散。
重案隊恢復工作,第一要查明的就是淡金死亡的真相。如今淡金死無對證,徐嘉嘉音訊全無,只能憑借邊東街的蛛絲馬跡來還原真相,給出一個沒有邏輯漏洞的推斷。
謝傾和專案組文組長主持會議,席晚、法醫鑒定中心出示痕檢屍檢報告後,季沉蛟說出和凌獵反覆推演的結論。
“以徐嘉嘉的能力,在淡金注意到他,想要利用他時,他已經察覺到了。他通過某個我們還不知道的手段得到‘雪童’,他知道這種新型藥物會在短期內對神經、記憶造成影響,而對內髒的影響有一個潛伏過程,但一旦發病,就無法救治。他故意將自己暴露給淡金,為了誤導警方,還把租房搞成他臨時外出,還會回去的模樣。”
“以他對監控的熟悉,他出現在十字路口,大概率也是故意讓攝像頭拍到,以讓我們確定他最後出現的時間和大致位置。淡金說的在巷子裡堵截徐嘉嘉,威脅徐嘉嘉,這一段應該是真的。但徐嘉嘉是故意讓他威脅。看起來是淡金把徐嘉嘉帶到邊東街,但這些都是徐嘉嘉的計劃。”
“在五號樓二樓,淡金想殺掉徐嘉嘉,但徐嘉嘉搶先一步,給他打入‘雪童’。已經明確,‘雪童’在初入身體後,會造成肢體麻痹,就像被雪凍住一般。從地上的痕跡判斷,徐嘉嘉就是乘此機會,將淡金從窗戶推下去。”
“那個高度,摔不死人,再加上磚塊本來就壘到了一樓窗戶的位置。但是淡金肢體麻痹,無法保護自己,於是手臂、後背摔傷,血液流淌到磚塊上。徐嘉嘉也從窗戶一躍而下,再次對他使用‘雪童’。第一次是打入肌肉,第二次大劑量推入靜脈。”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