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姝做的菜,薛斌嘴上說著喜歡,轉頭就丟給盧飛翔。曾姝剛知道這件事時很生氣,但教養讓她沒有和薛斌吵架。後來看到盧飛翔似乎真的挺喜歡她的菜,她慢慢不在意薛斌了,反而對盧飛翔越來越有好感。
她也說不清對盧飛翔是什麽感情,首先,盧飛翔家庭條件太差,肯定不會成為她的男朋友。其次,和盧飛翔聊天時,她卻覺得輕松快樂。
盧飛翔成績很好,長得雖然不怎麽樣,但莫名給人一種安全感。
越是將盧飛翔和薛斌對比,曾姝就越討厭薛斌。她本來認為薛斌很上進,如今的一切都沒有靠長輩。和盧飛翔熟悉之後,她才意識到,薛斌怎麽沒有靠家庭呢?如果沒有錢,他高考前能上那麽多補習班嗎?能每年都出國遊學嗎?
這些條件如果加諸在盧飛翔身上,盧飛翔一定能比他做得更好吧?
曾姝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追盧飛翔,潛意識裡,她還是瞧不上盧飛翔的出身,但她清楚的是,自己一定要和薛斌分手。
她向薛斌提出分手,薛斌非常有自信,覺得她是在開玩笑,而且在圈子裡打聽過,知道她根本沒有和任何人有過曖昧。
薛斌想當然地認為,她真要分手的話,一定是找到了比自己更優秀的男人,既然沒有這回事,那就說明她只是說氣話。
他們近來吵過架,薛斌送包送首飾哄她,還說如果她真的有了更喜歡的人,他會無私地放手,但既然沒有,他就不會放開她。
眼看無法結束這段關系,情急之下,曾姝搬出盧飛翔,“我和飛翔哥在一起了!”
薛斌覺得這個玩笑比分手還可笑,盧飛翔?那個窮人?
曾姝卻言之鑿鑿,說自己喜歡盧飛翔,已經向盧飛翔表白,分手之後會立即和盧飛翔在一起。
薛斌當然不信,立即叫來盧飛翔求證。
一切都發生得很突然,曾姝掉進了情緒的操控中,她原本很理智地知道自己不會和盧飛翔在一起,但想要分手的衝動和不願意放下的自尊,促使她看向盧飛翔,請求他不要揭穿自己。
盧飛翔沉默了。
薛斌終於意識到問題,衝向盧飛翔,一拳揍了過去,“你什麽東西?敢搶老子的女人?”
一發不可收拾。
那之後,盧飛翔始終沒有說出自己和曾姝毫無關系,於是向他撲來的罪名越來越多,先是宿舍傳出他小偷小摸,後來更是爆出他偷拿實驗室的試劑和器材,再有人說看到他與曾姝牽手散步接吻。
盧飛翔不承認偷竊,卻沒有明確澄清過和曾姝的關系。
而曾姝也退卻了,她只是想和薛斌分手,沒想到會鬧成這樣。她思索過要不要站出來,說自己和盧飛翔沒有在一起。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如果她現在才說沒有那些事,別人怎麽看她呢?她將成為姐妹們中的笑柄。
從小到大,她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她想,盧飛翔那樣堅強的人,肯定會挺過去的,校方也不是傻子,實驗室的東西到底是誰拿的,校方肯定能查清楚,還盧飛翔清白。至於薛斌,沒關系,薛斌馬上就要出國了,不會再給盧飛翔找麻煩。
她去北方旅遊,逃避了一個月才回到豐市,得到盧飛翔退學的消息。
她愧疚不已,卻更加不敢說出真相。她自欺欺人地想,這種學校,盧飛翔不念也罷,反正盧飛翔很優秀,以後一定會有不錯的出路。
而她自己也達到了分手的目的,薛斌不再找她,不久就出國。
她不敢打聽盧飛翔的消息,只要她不知道,盧飛翔就過得很好。直到凌獵將盧飛翔的近況告訴她,她才得知,盧飛翔有多渴望繼續學習,又因為她人生發生了多大的改變。
“他很善良,他在保護我,我卻沒能保護他。”曾姝流著淚,聲音也漸漸顫抖,“我知道一切都晚了,但我還是想當面向他說一句對不起。他不是插足別人感情的惡人,我才是那個處心積慮的小人。”
“如果他願意,我希望能給與他一定的補償。”曾姝說得磕磕絆絆,“你們告訴他,我的補償不是讓他有心理壓力,我只是,只是想讓我自己好過一點。他考上國外的學校,學費生活費全都由我來出。我把他的人生扭歪了,應該由我來把它擺正。”
凌獵接觸曾姝的目的,就是讓她去見盧飛翔。
盧飛翔退學本身,不是豐市警方和特別行動隊需要插手的事,曾姝更是和牟典培的案子毫無關系。
但她的出現必然觸動盧飛翔,成為擊潰堤防的關鍵一環。
離開問詢室,凌獵歎了口氣,回頭看見季沉蛟和黃易。
黃易是當爹的人了,家裡有個活潑可愛的女兒,這時難免惆悵,“曾姝肯定不知道,自己向盧飛翔道歉,其實都在你的計算中。她成了一個工具。”
“但她知道人應該為過去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不管是她,還是盧飛翔。”凌獵此時的理智顯得有幾分冷漠薄情,“罪惡理應得到懲罰,而失德的事,法律懲罰不了,至少還有良心上的不安和譴責。”
黃易點點頭,“是這個道理。”
季沉蛟問:“現在通知盧飛翔?”
凌獵說:“我親自去‘請’。”
第100章 白事(14)
中午, “老沈盒飯”客人正多,凌獵要了一份十五塊錢的套餐, 和大夥兒一起吃, 沈維和盧飛翔沒立場趕他,只能由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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