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沒有實際任務,學生們也非常認真,換上黑色特戰服,還在臉上抹了油彩,全神貫注關注著村子裡的動向。
特別行動隊在凌獵的指引下迅速控制住現場,阿叔、申姨等人被當場抓獲,但有部分村民和組織中級成員趁亂逃脫,跑入村外的林子。
行動總指揮要從村裡調隊員到林子裡搜索,蕭遇安忽然想起待命的學生們,“讓公大的去吧,他們準備很久了。”
總指揮不讚同,“他們還是學生。”
蕭遇安笑道:“隊長,你我都曾是公大的學生。”
總指揮神情微凝。蕭遇安又道:“他們馬上大四,該執行第一次實戰任務了。再說,村裡誰調得開?”
待命的學生們接到搜索任務,個個亢奮,分頭行動,季沉蛟在林子裡越走越遠。
忽然,他看見前方有零星火光,定睛一看,石頭上坐著一個高挑的長發“美女”。
這夜月光明亮,那又是林中的一個開闊地帶,“女人”穿著冰藍色的紗裙,赤腳,平底皮鞋撂在一旁,長發及腰,季沉蛟看向“她”時,“她”也懶洋洋地夾著煙,向季沉蛟看過來。
季沉蛟立即據槍,“女人”的視線很平靜,還帶著一絲笑意,最後抽了一口,滅掉,把煙頭裝進一個小鐵盒裡,彎腰穿鞋。
公大的學生並無知道臥底身份的權限,季沉蛟以為“女人”是逃出的“塞壬”——組織裡將女歌手通稱為“塞壬”。
他警惕地走到“女人”身邊,“女人”也配合地舉起雙手,兩人從月光最明亮的地方走到陰影裡,又從陰影中走到村子的燈光中。
與特別行動隊匯合,季沉蛟才知道自己帶回來不是什麽“塞壬”,而是那位發回大量重要情報的臥底。
一時間,他臊得臉頰發燒,慶幸臉上塗著迷彩,對方看不到自己的窘迫,以後再有見面的機會,也認不出他是誰。
現場還有其他搜查任務,季沉蛟轉身欲走,臥底似乎也接到任務,離開時回頭看了他一眼,彎起唇角笑了笑。
那著實是一張很漂亮的臉,季沉蛟愣住,臥底用口型說了句“謝謝”。
行動結束,季沉蛟打聽過那名臥底,但特別行動隊的成員不是誰都能查的。直到公大學生離開豐市,季沉蛟也沒有再見過那名臥底。
轉眼多年過去,他早就不是把臥底當犯人抓的毛頭學生,那段不起眼的經歷也漸漸被遺忘,此時卻戲劇性地發現,那位臥底就站在自己面前。
氣氛頓時微妙。
好一會兒,凌獵忽然笑道:“小季,你耳朵紅了。”
季沉蛟正色,“胡說。”
“真的紅了!臉也紅了!果然是個弟弟!”
“……”
凌獵手欠,作勢要探探季沉蛟臉頰的溫度,被季沉蛟拍開。凌獵摸著自己的爪子,嘀嘀咕咕:“還是小時候可愛。”
季沉蛟眉腳直跳,“你早就發現了?”
凌獵坦白:“沒,但順著你的反應想一下,真相不是擺在眼前嗎?”
季沉蛟覺得很久不痛的智齒都痛了起來,那是他從警生涯為數不多的黑歷史,當事人現在居然成了他的半個同事。
“其實那次多虧你,不然我這個臥底就要交待在那裡了。”凌獵說。
季沉蛟詫異,“為什麽?”
“你當時沒發現我受傷了嗎?”凌獵說:“行動開始時,組織的人已經知道臥底是我了,我沒有槍,逃出來,傷了腿,不然你猜我為什麽坐在那兒不走?”
季沉蛟回憶起,“女人”腿腳似乎確實不便,走得慢,還需要他攙扶。那時他以為是“塞壬”的什麽計謀,中途為了加快速度,還背了“女人”一段路。
背上的人很輕,骨頭很硌人,但也是到了現在,他才反應過來,凌獵那時瘦得驚人。
“我還跟你說謝謝了。”凌獵問:“你沒聽見?”
季沉蛟木著臉,點頭。他聽見了,但是他那時不知道臥底是謝謝他救自己回來。
“一看就是忘記了。”凌獵在季沉蛟面前晃了晃,雙手忽然環住季沉蛟脖子。
“?”
“那我再感謝一回。”
說完,凌獵踮起腳,在季沉蛟額頭上親了一下。
是很親的觸碰,像個漫不經心的玩笑,季沉蛟的瞳孔卻忽地收縮,全身的感覺似乎都湧向了額頭,耳邊充斥著熱烈的心跳聲。
“你……”
凌獵抿了抿唇,煞有介事地說:“初吻給小季了。”
季沉蛟皺眉,近來他與凌獵的關系本就有些不受控制,凌獵又來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凌獵笑:“你怎麽看起來凶巴巴的?”
季沉蛟摸了下額頭,心跳逐漸平複,有一點他無法騙自己——剛才被凌獵親時,他那些突然亢奮的情緒並不是因為討厭。
“嘿,你還擦。”凌獵說:“難道這是你的初頭?”
“……”神他媽的初頭!
炎炎夏日,凌獵和季沉蛟驅車從豐市出發,來到當年的案發地豐安縣。
外地人剛來到這個小縣城,不免會產生恐懼的情緒,因為大街小巷裡都是白事道具,整整一條街擺滿花圈紙人,就算白天看著也很滲人。
車停在第一位被害人譚法濱曾經的院子前,院子已經推倒重
修過了,現在是另一個個體戶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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