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
Jaco很認真地考慮了下,“凌老師,其實你可以來我們公司。你形象這麽好,以後我們輪流出鏡。”
還互挖牆角了是吧?季沉蛟沒好氣地將凌獵從凳子上提溜起來。凌獵遺憾地衝Jaco攤攤手,“走了兄弟。”
離開黃燜雞店,季沉蛟說:“你跟誰都是兄弟?”
凌獵嘻嘻笑,“這不是跟他套近乎嗎?”
“那你套出來什麽?”
“他們公司的工資、獎金、年終分成。”
“…………”
“哈哈哈哈!”
兩人回到車上,季沉蛟神情沉下來,“我是在分局調查的基礎上,在問詢過康萬濱的父兄之後,抓到桐茄縣水產品市場這條線。但如果我不去監獄,在刷到Jaco的視頻之後,我也會來桐茄縣。”
凌獵說:“你覺得他在前面牽著警方,投喂線索?”
“不止這一次。”季沉蛟回憶道:“案發當天,我在楓意山莊見到他時,他就向我展示了宴會上拍攝的視頻,龍莎莎、羅婉婉、薑猛、姚玨,這些人都包含其中。而那個時候,他們中還沒有一人是嫌疑人。”
“預言家?狼人?”凌獵說:“他刀了人,才能準確預言?”
季沉蛟蹙眉,如果Jaco是凶手,殺死康萬濱,為什麽又在我剛到山莊時,積極地把線索遞交上來?現在還踴躍跟進調查,生怕我們查不到桐茄縣水產品買賣?
“有點牽強,他為什麽要把火往自己身上引呢?”凌獵又說:“那天晚上他可能看到什麽,或者只是猜測某個人與案子有關,出於某個原因,他不能說,只能陸續遞出線索?”
這也許是最接近真相的推斷,季沉蛟想到在一條視頻中,Jaco說凶手不一定是江濱之夢。他為什麽給出這樣的判斷?因為他知道真凶是誰嗎?
不管怎麽說,Jaco和康萬濱案的關系可能很深。季沉蛟給沈棲撥去電話,說明情況後,讓沈棲詳細查一下Jaco的背景。
“好的哥!”沈棲精神的聲音通過藍牙在整個車廂回蕩:“獵哥和你在一起嗎?想獵哥,獵哥下次我們一起開車啊!”
“……”季沉蛟把電話給掛了。
天黑之後,桐茄縣更加安靜,幾乎沒有什麽夜間活動。季沉蛟找了個看上去相對還行的賓館,想洗澡,但衛生間的水開了半天都沒有溫度。
“我找人來看看。”凌獵說著就下樓了。
季沉蛟等了一刻鍾,都沒見凌獵回來,猜測這人肯定又搞事去了,於是隻得把衣服裹上,出門抓人。樓梯下到一半,就在二樓的轉角處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正好,現在不就是抓土泥鰍的季節?劉哥,明天你給我來三斤!”
季沉蛟快步下去,看見凌獵正悠閑地斜倚在前台,和賓館的老板聊得正歡。
“有眼光!土泥鰍數這個季節最肥,但是抓起來很費勁,所以挺貴的,你確定要?”
“確定確定!哎呀,我們季隊長來了!”凌獵說著往自己腦袋上捶了一拳,“劉哥,我忘記正事了,我們房間沒熱水,你給看看?”
“行行,小李,3-10沒熱水,你去搞一下!”吩咐完,老板又說起當地吃土泥鰍的做法。
凌獵聽得津津有味,還不客氣地拿過前台的紙筆記下,“成,明天能借廚房給我試試?”
“當然可以!”
熱水修好了,凌獵和老板道別,跟季沉蛟回到屋裡。季沉蛟剛才聽了會兒,也明白凌獵的目的並不是土泥鰍,他在跟老板打聽桐茄縣當年的水產生意格局。
季沉蛟衝澡時,凌獵就靠在門邊的牆上,衛生間的門是壞的,不僅關不上,鎖都早被下了,聲音全無阻隔。
老板劉哥在桐茄縣土生土長,算是在康家的陰影中長大的。據他所知,桐茄縣原來有三大水產品市場,靠河吃河,每個季節都有不同的魚類。但因為桐茄縣還有很多小水潭,一到春夏,泥鰍黃鱔之類的簡直賣瘋。
劉哥那時還不到二十,跟康萬濱差不多的年紀,跟著家裡長輩、哥哥嫂嫂賣泥鰍。這生意雖然沒有成本,但賺的也是辛苦錢——半夜就得去挖泥鰍,天不亮到市場上佔位置,泥鰍還得一條條地劃開,刀工差一點就不行。
市場上賣泥鰍的太多了,你動作慢一點,客人等不及,就去別家的攤位。為了練習刀工,劉哥日夜練習,一雙手不知道被劃傷了多少回。
那時他最恨的就是康家。水產品市場本來是自發形成的,康家卻非要在三個市場周圍圈地,樹個牌子,這就成了康家的市場。你要在康家的市場擺攤,就得交保護費。
市場裡的價格都是由康家操縱,他們說多少錢,你就只能定多少錢。劉哥的大哥曾經想反抗,偷偷在巷子裡買,被康家發現,打了個半死。
後來除惡行動,劉哥踴躍檢舉,衝在警方前頭。
康家垮掉前,就有很多人不堪重負離開桐茄縣了,但劉哥沒有,他非要親眼看見康家倒塌。之後十多年,也一直堅守在這裡。
“我今天要早點睡覺。”凌獵打了個哈欠,不等季沉蛟從衛生間出來,就抱著衣服進去,“我明天一早要去挖土泥鰍。”
季沉蛟挑眉,“我去早市轉轉。”
次日不到六點,季沉蛟醒來時,旁邊的床已經沒人了,他撐住額頭,聲音懶洋洋的,“還真挖泥鰍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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