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歎了口氣,在腦海中將翁苛求疑似黑警這一條刪掉,卻又留了一個注腳和心眼。
凌獵得知翁苛求是刑警倒是沒有很震驚,反問:“你看我像你的上級嗎?”
季沉蛟:“……”
凌獵又欠起來,“我們當上級的都很會和人說人話,和鬼說鬼話,小季啊小季,幾次把我當嫌疑人,你反思一下你……”
季沉蛟不等凌獵說完,就將一塊米糕懟他嘴裡,誰知這樣了凌獵都要堅強地把話說完:“你反思一下你寄幾。”
季沉蛟心想:我最該反思的是當年為什麽要給你雞翅!今年為什麽要讓你住到我家!你個討債玩意兒!
凌獵吃完米糕,又跟季沉蛟要綠豆湯喝。季沉蛟簡直想給他一錘子,他飛快捶胸,憋氣痛苦狀,“噎,噎死了……”
豐潮島上的活動雖然暫停了,但生活還要繼續。今天警方解除了一部分旅客的限制令,放他們乘船回豐市,剩下的乘客有吃喝拉撒的需求,所以餐館飲料店之類的都在營業。
季沉蛟自己也又餓又渴,給凌獵買了杯綠豆湯,自己吃甜豆花。
“我今天把所有酒店民宿都轉了一圈,你猜我發現了什麽?”凌獵吃飽喝足,賣起關子。
季沉蛟不搭理他,知道他一會兒自己就憋不住了。
凌獵:“每一家都有‘歸永堂’的廣告,‘歸永堂’的人也有不少在島上活動,搞他們那套殯葬一條龍推銷。”
季沉蛟停下杓子,想象一番那情形,有點無法接受。雖說整個豐市都以殯葬鬼神文化出名,豐潮島更是旅遊勝地。但人們好奇歸好奇,你真在他玩得高興的時候,給他推銷殯葬一條龍,這不等於詛咒他或者家人早點歸西?
凌獵眼神銳利起來,“這個‘歸永堂’不按理出牌,但是在島上好像又特別有號召力。小季,要不要深入查一下?”
小季:“小季覺得有道理。”
凌獵的爪子賊兮兮地伸了過來。季沉蛟警惕:“幹什麽?”
凌獵動作飛快在季沉蛟腦袋上一拍,“乖小季。”
季沉蛟一腳踹在凌獵凳子上,幸好凌獵跑得快,“踹壞了要賠錢的!警察也不能打折!”
凌獵回到濃海酒店,注意到一片裙子,視線緊追過去,是原本在酒店大廳,但在他進來時,忽然轉身離開的尹溪。
凌獵小跑過去,“尹女士,怎麽看到我就跑?”
尹溪不自在地咬咬嘴唇,“我,我沒有看見你。”
“哦,那看都看見了,不如聊個天?”
尹溪皺起眉,“你不是已經問過我了嗎?後來我也做了筆錄。呂東越的死跟我沒有關系。”
凌獵點點頭,“是,他死的時候你和金橡樹的其他人在一起,他們都可以為你提供不在場證明。”
尹溪:“那你還想知道什麽?”
凌獵:“想知道你為什麽要推薦呂東越當新郎?”
尹溪眼睛頓時張大。
凌獵:“你來當這個新娘,不是因為他們給得太多,是因為呂東越吧?”
尹溪後退,腳後跟磕到一個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道具,要不是凌獵眼疾手快將她扶住,必定摔倒。她驚魂未定地從凌獵手臂中掙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金橡樹為了找到演員,給男方吆喝的報酬確實很多,但那只是因為他們花了很長時間,都沒能找到願意扮演新郎的人,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加價。”凌獵說:“但你,是在他們報價之後就接下,我打聽過,五萬塊錢在你們圈子裡並不是什麽高得難以拒絕的價格。”
“你完全可以先將金橡樹晾著,要求更高的價格,但是你沒這麽做。為什麽呢?因為你擔心他們也有其他的選擇,萬一別人不提價而你提價,這個角色就不屬於你了。”凌獵像是正兒八經與尹溪討論業內報酬問題,語氣舉止都不像警方人員,“錢不錢的對你而言根本不重要,就算金橡樹隻支付你五千,你也會編出一個理由——這種婚禮可遇不可求,機會難得,我想體驗一下。真正重要的,是一個接近呂東越的機會。”
尹溪臉色慘白,嘴唇抿得發紅,鮮紅。她不斷搖頭,“我,我為什麽要接近呂東越?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啊!來豐市之前我都不認識他!”
凌獵:“好問題,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麽要接近呂東越。”
尹溪慌張的眼神忽然頓了下,凌獵漫不經心地一掃,輕易看出她的心思——她是在猶豫、判斷,這個警察到底知道多少,自己又應該說些什麽。
“我沒有更多能交待的。”尹溪勉強平靜下來,“我只是個拿錢演戲的模特,既然大家都能證明殺人的不是我,對其他的問題我就有權保持緘默。”
說完,她整理了一下裙子,轉身要走。
凌獵:“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為什麽要向金橡樹推薦呂東越?”
尹溪出汗:“那只是大家討論到這件事了,我隨口一說。當時其他準備都已就緒,只差新郎,我也是著急。而且我說出來後,大家都讚同。那就算不是我,很快也會有人提到呂東越。你們不會因為是我推薦呂東越,然後他在婚禮上死了,就認為我有罪吧?”
凌獵笑了笑,“當然不會。我好奇的是,你為什麽要撒謊?”
尹溪整個人再次緊繃起來,“我撒什麽謊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