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間臥室的格局跟危廷那間基本一樣,只是面積上要稍稍大那麽一點。
房間的中間擺著一張很寬大的床,床上鋪著淡藍色的四件套,看上去柔軟又溫馨。
在床尾的牆壁上,掛著一幅色調低暗的油畫。畫裡是一個少女的側身,她穿著暗紅色的連衣裙,金色的頭髮披散在肩頭。她微低著頭,一串晶瑩的淚珠從眼眶滑出,沿著線條優美的面頰滴滴滾落。
是非常美、且非常生動的一幅畫,就連危廷這種不懂畫作鑒賞的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伸手為這個脆弱、美麗又哀傷的少女撫去淚滴。
“是我姐姐。”康寧注意到危廷的視線停留在了那副畫上,便輕聲解釋道。
“嗯。”危廷想到了剛剛的那個故事,一向堅硬如鐵的心竟然莫名地軟了軟,“很美。”
康寧也看向了那副畫,唇角的微笑裡有一種危廷從未見過的柔情。
“姐姐其實更像母親,雖然她是金發,但面容更像。”
危廷想說“你也很美”,但話到嘴邊又覺得太過矯情、臉上掛不住,於是便改口成了:“脫衣服。”
康寧收回視線,深深地看著危廷,笑道:“好啊。”
氣氛有些尷尬,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在沉默之中開始寬衣解帶。
危廷穿的是一件單薄的居家服,此時單手拉著衣擺,一下子就從頭上脫了下來,甩在了地上。
赤裸、健壯又滿是傷痕的上身纏滿了三指寬的白色膠布條,緊緊地勒在危廷的身體上,有一種被束縛的凌虐美。
他脫完了衣服,本想順勢把褲子也脫了,但手指剛纏上松垮的腰帶,才想起來對面的康寧只是剛開始脫而已,便停下來,雙目炯炯地看著他脫。
剛才坐著吃飯喝酒的時候康寧已經把西服的外套脫了,所以這會兒身上隻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和修長筆直的西褲。
他修長的手指靈巧地在襯衫的紐扣上動作,很快地,就將所有扣子解開了。
接著,康寧脫去了那件薄薄的、挺闊的衣料,露出白皙健壯的身體。
這不是危廷第一次看到康寧的身體,但他還是被眼前勾魂攝魄般的美景給震撼住了。
如果說那些古老的西方人體雕塑有人物原型,那康寧無疑就是其中最令人矚目的原型之一。
他的肌膚白到發光,有一種白色瓷器般的瑩潤光感。細膩又清晰的肌肉線條將這通透的皮膚勾勒出力與美的絕佳融合,令人只是看一下,便會不由地心生歡喜。
危廷看多了肌肉發達、線條漂亮的男人,也看慣了膚白貌美、凹凸有致的女人,但沒有哪一個能比得上康寧。
力與美在他的身上得到了最優美、最恰當的融合,令他有了一種超越性別的、雌雄莫辯的美。
而康寧也在一眨不眨、不錯眼珠地注視著危廷。
從一開始,他就喜歡看危廷戰損受傷的身體。那種被凌虐、被重創之後蓬勃而發的、任再如何摧殘都打不垮的、旺盛的生命力令康寧心旌搖蕩。
而眼下,危廷上身包裹著的白色膠布條更是將這種致命的吸引力發揮到了極致。
那是一種破碎的、禁欲的、極端的性感。
危廷幾乎瞬間就看到了康寧的變化。
“艸……”蘭德反感厭惡的聲音在危廷耳畔響起,“剁了他那玩意兒,然後把他綁在床上,狠狠乾乾他!”
“讓他流血!讓他疼!讓他哭著求你……”
危廷煩躁地甩了下頭。
“上床。”危廷命令道。
康寧點了點頭,從善如流地按照危廷的要求做了。
他坐在床邊,然後靜靜地看著危廷,等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危廷本來以為自己第一次和男人做可能不會那麽順利,但被康寧那樣炙熱和熱情地注視著,他竟很快也有了感覺。
於是,危廷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走到了床邊,在康寧面前站定,然後垂眸看著他問:“有套嗎?”
“沒有。”康寧微微仰頭,灰藍色的眼眸含笑看著危廷,“不過今晚應該用不到那個。”
“?”危廷皺了皺眉,露出一個有些急躁的、躁火得不到紓解的、不耐的表情。
康寧笑容更深,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危廷的身體,然後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做太久,所以今晚,隻用手就行了。”
“……”危廷的注意力只是集中到了康寧那句“不適合做太久”上面,完全沒注意“隻用手”是什麽意思,便忍不住出口反駁道,“你他媽的看不起誰呢,老子是有傷,但幾把又沒傷,怎麽就不適合做太久!你等著看吧,老子的持久力超強的,乾不死你!”
“是嗎。”康寧眼眸向下掃,笑著點了點頭,“我信。”
說完,也不等危廷再說話,直接一把拉住危廷的腕子,使力將他拽到了床上。
危廷沒有防備,被骨裂震得齜牙咧嘴地摔進了柔軟的床鋪裡,然後頭暈眼花地看著不知何時已經伏在了自己身上的康寧。
“你他媽輕點!”危廷罵道,“老子是骨裂!不是皮外傷!”
“哦,抱歉。”康寧一邊笑著道歉,一邊趴在危廷身上,伸長了手在枕頭底下摸索著什麽。
“艸!”
危廷覺得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上的感覺太詭異了,何況他跟康寧現在赤誠相見,對方的任何反應都能清晰又灼熱地傳遞到自己的身體上,時時刻刻地提醒著自己,他現在是在跟一個男人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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