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別說這些婆婆媽媽的話!”危廷有些不自在地抽回自己的手,故意裝作不耐煩地對康寧說,“老子戒煙還不行嘛!”
“好!”康寧立刻回答,好像生怕危廷會反悔似的,“那今晚回去我就給你準備幾隻棒棒糖,你可以放在兜裡,想抽煙的時候就吃一根棒棒糖!”
“……不要!”
“聊什麽呢?”
就在危廷和康寧兩個人就棒棒糖問題進行“親切友好”的討論時,凱恩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他們身旁,揚聲問道。
“……沒事。”危廷暗戳戳地瞪了康寧一眼,那意思分明就是“回家裡再跟你算帳”,然後轉向凱恩,關切地問,“你還好嗎?芬還好嗎?”
“我沒事。”凱恩歎了口氣,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了芬的方向,“他需要些時間。”
“好好陪陪他。”危廷說,“那以後呢,有什麽打算?”
“以後……”凱恩頓了一下,視線一直縈繞在芬的方向,“先陪芬渡過這一段,然後存點錢,做點小生意,比如開個小餐館什麽的……”
危廷沒有說話,在這種失去至親的時刻,任何一個人都談不上感同身受,而當事人經歷的苦痛也只有依靠他們自己才能排解。
三個人沉默地站了一會兒,康寧突然溫聲提議道:“今晚去我那裡吧,我讓人準備些芬愛吃的。”
“恩。”凱恩點了點頭,對康寧露出一個善意的笑臉,“謝謝了,康。”
康寧也笑著搖頭:“不必客氣,危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危廷倒是沒怎麽仔細聽兩個人對話,因為他看到就在芬的方向,站著一個曾經他無比熟悉、現在卻又已經許久未曾見到的人——蘭德。
蘭德站在芬身後遠處的一棵樹下,眼睛也正看著危廷這邊的方向。
自聽從康寧的安排去接受心理治療之後,危廷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看見”或是“聽見”蘭德了,所以現下突然在這種情況下看到蘭德,他是真的有些意外。
可那個蘭德並沒有走近,只是站在遠處靜靜地看了危廷一陣,然後伸出手臂朝他的方向揮了揮,便轉身離開了。
下一秒,蘭德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危廷的視線之中。
康寧和凱恩說了會兒話,便不約而同地發現了危廷的異常。康寧用肩膀撞了下危廷,問他“怎麽了”。
“哦、沒事。”危廷回過神來,衝康寧和凱恩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我在想晚上要吃什麽。”
凱恩不明就裡,而康寧卻深深地看了危廷一眼、就好像隻憑著這一眼就將他想要隱藏的一切看了個清清楚楚。
但康寧卻沒有說破,只是微笑著回答:“好啊,你想吃什麽、我們就吃什麽吧。”
“恩。”
危廷應了一聲,視線再一次投向剛剛蘭德站立過的地方。那裡已經空空如也,只有隨著微風輕輕拂動的樹葉。
再見了,危廷在心裡默默地說,所有的過去。
第58章 番外2
(這一篇番外是以康寧視角為第一人稱來寫的,主要講的是他、他姐姐和康起賢三個人之間的故事。)
姐姐最近有些不對勁。
她待我不像從前那般親密了。雖然她表面上還是會像從前那樣對我微笑、耐心陪我玩耍、和我一起做作業,但她不願意跟我睡一張床了、晚上洗澡的時候也不跟我一起在浴缸裡面玩了,所以,我能感覺得到,她待我不像從前了。
我不懂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我難受極了。但我已經是男子漢了,我沒有哭,只是委屈巴巴地找到姐姐,問她晚上可不可以一起在浴缸裡邊洗澡、邊玩水球。
姐姐用一種複雜的、我當時根本就不懂的眼神靜靜地看著我,最後卻對我說她以後都不能再像過去那樣陪著我了。
我著急的要命,不停地問姐姐是不是我做錯了事、她才要這樣懲罰我。
姐姐卻說一切都不是我的錯,只是因為我們都已經長大了,所以應該要分清楚性別,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不管做什麽事都待在一起。女孩子跟男孩子本身就是應該有很多事不能一起做的。
比如,父親在家的時候時常會讓我和姐姐穿上一樣的裙子、給我們戴上一樣的頭花,讓我們像一對姐妹那樣說話、做事。
“這種事就是不對的。”姐姐對我說,“寧,你是男孩子,你不應該穿裙子、留長發、帶頭花,以後再也不要做這種事。”
“可是我喜歡!”我生怕姐姐是因為這個才不和我親近,連忙拍著胸脯保證道,“我喜歡穿裙子的!我想和姐姐一起,扮作女孩子的!”
“不行!絕對不可以!你要記住,你是男孩,絕不能被他養成是一個女孩!”
姐姐說這些的時候態度非常堅決、語氣也十分堅定,可是我卻不太相信,總覺得姐姐有什麽事是在瞞著我。因為自那以後我總覺得姐姐對著我笑的時候,眉心之間便總是縈繞著一種揮之不去的哀傷。
我們是雙生子,我們的心都連在一起,所以我能分辨出姐姐是有心事的。
但到底是什麽呢,我又實在沒法搞懂。
我想找個大人問問姐姐說的關於“我們已經是大孩子了、所以應該要分得清楚性別”這件事是不是對的,但我不敢去問父親,我很害怕他。他從小就對我和姐姐十分嚴厲,所以我在他面前從來都像個小白兔一樣乖順,根本不敢提出一點問題或是表達任何一點自己與他不同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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