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這是交了一個什麽鬼兄弟……
“好了,不說了,老子該上工了……”凱恩那邊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聽起來窸窸窣窣的,像是凱恩從坐的地方站了起來,“掛了。”
“……”
一通電話之後,變成了流離失所、沒有歸宿的危廷:媽的,真他娘的被坑成喪家犬了!
於是,無處可去的危廷隻好真的在康寧這裡住了下來。
身體長期有傷的危廷自覺虧了太多,這一次所有事情都暫時解決了之後便打定主意真的有在認真休養。甚至連晚上做那種事的頻率也大大降低了許多,真就謹遵醫囑過起了傷痛後病人的禁欲、克制的療養生活。
閑下來無所事事的鹹魚日子竟也過的飛快,待危廷的身體恢復到七七八八的健康程度時,居然已經是將近兩個月之後了。
這段時間裡凱恩和芬來過別墅兩三次,名義上是看看危廷,但實際卻是提著大包小包地來拜訪康寧。
芬每次來還要忙前忙後地做上一大桌子菜,凱恩則每次都要陪著康寧喝酒喝到盡興,剩下一個因為吃藥養傷暫時不能喝酒、只能坐在一邊乾看著剩下三個人吃肉喝酒、把酒言歡。
除此之外,危廷過的還算自在。他在康寧的大別墅裡養尊處優,不僅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更是不用為了生計苦苦奔波,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吃藥、調理、看病、複診、複健、鍛煉,雖然十分悠閑平靜、毫無壓力,但危廷閑的整個身子都像長毛了一樣,渾身不自在,唯一還算痛快的發泄渠道也只剩下跟康寧做愛了。
康寧一直在籌劃的畫展似乎也在這個檔口接近了尾聲,隨著危廷身體越來越好,他卻越來越忙了,每天晚上到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並且身上時常還帶著十分刺鼻的酒氣。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危廷發現了康寧的酒量其實很好,這麽長時間連著連續喝酒,並且哪怕身上的酒氣已經很大了,康寧本人卻還是口齒清楚、思路清晰,一點也沒有酒醉之人的狼狽模樣。
並且康寧喝酒不怎麽上頭,即使身上酒氣重、面上也沒有多明顯的反應,還是那般的瓷白無瑕,只有眼尾處會有一絲絲不那麽明顯的潮紅。
這一晚,身體已經明顯好轉的危廷閑的難受,就在大別墅的院子裡繞著圈的跑步。
逐漸恢復健康的身體讓危廷覺得自己狀態正好,他已經太久沒有盡興地流過汗了,所以一時忘了停下,就那樣一圈一圈地、忘情地跑著,腦子裡一時是凱恩和芬恩愛相親的臉、一時是康寧微笑著紳士地看著自己、一時又是之前隻身前往教父地盤發生的跌宕起伏的一切……
血、汗、淚,戰爭、衝突。
猛然之間,蘭德和昔日那群戰友的臉猝不及防地闖入了危廷的腦海中。緊隨而來的,便是一陣劇烈的頭痛。
危廷低吼了一聲,不得不停下腳步、踉蹌著走了兩步來到花園旁邊的石椅上,虛弱地坐了下來。
這種感覺已經許久未曾有過了,以至於危廷都快忘了這是如何一種令他窒息的、渡秒如年的痛苦經歷。
危廷的一顆心臟狂跳,而這並不僅僅是因為他剛剛跑了很長時間的步。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腦海深處、胸腔之中,有一股噴薄而出的邪惡意念,那股意念正撕扯著他的身體,令他惶恐、令他窒息、令他絕望。
這種感覺……危廷費力地抬起手,重重地捂在了胸口的位置,同時大口呼吸著,想要借此來逃避那即將發生的事情。
可一切都已經晚了。
因為小一秒,危廷就聽見耳邊響起了那個即使已經許久未曾聽見、但如今突然聽到仍令他痛苦畏懼的聲音。
“媽的……”蘭德坐在了危廷的身邊,左右活動著僵硬的脖子,發出只有挪動死屍時才會發出的、哢哢的聲響。
“危,你他媽的挺有本事,居然可以把我關起來這麽久。”
危廷撇開了臉,不願承認自己再一次的看到了自己的心魔。
“怎麽,看你已經在這裡常住了,是不是跟那個混血小子上床他媽的上出感情來了?”蘭德嘿嘿笑著,湊過來伸開胳膊,搭在了危廷的肩頭。
危廷的身子抖了一下,就好像自己的肩膀上真的被一個人的胳膊搭上了一樣。
“不想跟我說話?”蘭德湊近危廷的耳邊,喉嚨裡發出毒蛇吐信般詭異又邪惡的聲音,“還是太久沒有見我,已經不敢跟我說話了?”
危廷放在膝頭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他拚命控制著自己,不想讓蘭德“發現”自己此刻居然會在發抖。
不可否認,蘭德確實說出了他的心裡話。他現在對於這樣的“蘭德”,既不想說話、又不敢說話。他只能這樣固執地抿緊嘴唇,裝作無事發生一般地不與蘭德對話。
就好像,只要這樣不說話,就可以對抗蘭德的出現。
可蘭德卻還在繼續。
危廷努力控制著自己不去聽蘭德在說什麽,他雙手撐著石椅,想要站起來逃離這個地方,可就在他想要起身的動作被肩膀上那隻仿若千斤的胳膊阻斷的時候,另有一雙有力的大手恰在此時穩穩地扶住了他。
“危,你還好嗎?”
康寧沉靜溫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危廷躁動不安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看危廷的神色很不對勁,康寧一邊扶著危廷站直身子、一邊用視線的余光掃了一眼危廷剛剛坐過的石椅一側。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