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斯的別墅位於城市近郊,是依山傍水的聯排別墅,環境優美、空氣宜人。
下了車之後,危廷站在漫天的綠色裡深呼吸了好幾口郊外新鮮的空氣,隻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然後,危廷悟出了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有錢真他媽好!
是喬斯家的管家將危廷帶到了別墅裡面。
“危先生請跟我來,喬斯少爺和康先生都在會客室等您了。”
“嗯。”危廷是個沒什麽文化的粗人,所以對於這種老式西方管家的禮儀很不習慣,便只能略顯生硬的應了一聲。
在富麗堂皇如宮殿的大別墅裡轉了好幾個圈,危廷終於來到了所謂的會客室,見到了康寧和喬斯。
喬斯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華貴繁複的西服三件套也掩蓋不住他臃腫的身材和那張明顯因為縱欲過度而過早衰老的臉。
而坐在喬斯對面的康寧就被襯托的越發俊美、優雅和挺拔。
他今天穿了一件暗色鐵鏽紅的天鵝絨西服三件套、白色襯衫,沒有系領帶,只在西服外套的胸前口袋裡疊放了一小片三角形的墨綠色口袋巾。
大膽新潮的撞色,卻又意外的和諧跟好看。
“危,你來啦。”康寧看到危廷,十分熟稔地打了個招呼。
在危廷的印象裡,這是康寧第一次沒有用“危先生”來稱呼自己。聽上去確實順耳多了,但怎麽搞的好像倆人很熟似的,嗯……
喬斯指間夾了支很粗的雪茄,但他沒有在吸,只是任由雪茄頂端燃起嫋嫋的煙。
“這就是你的那個、朋友?”喬斯坐在寬大的沙發裡,斜著眼睛上下打量危廷。
那目光充滿探究和好奇,就好像危廷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引起了有錢人興趣的新奇玩意兒。而且在說“朋友”這兩個字的時候,喬斯特意加重的口吻也讓危廷不爽。
“是。”康寧笑著點了點頭。
危廷翻了個白眼,想反駁康寧說“誰他媽跟你是朋友”,但不知道是下意識地不想在陌生人喬斯的面前拂了康寧的面子,還是因為危廷有更重要的話想說。
總之,危廷沒有把那句話說出來,只是冷淡地問:“拳賽什麽時候開始?”
喬斯哈哈大笑起來,康寧也跟著笑,然後聳了聳肩膀,頗為無奈道:“他就是這樣,三句話不離打拳。”
語氣之熱絡、之熟稔,聽得危廷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
“那你帶他去挑挑吧。”喬斯抽了一口雪茄,笑道,“看完比賽,晚上你陪我去看看畫展,挑兩幅畫。”
“沒問題。”康寧點了點頭,然後站起來,走到危廷旁邊,“走,我帶你去挑對手。”
危廷瞪大了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康寧說的話什麽意思。
而康寧也沒給危廷繼續思考的時間,他直接伸手虛扶在了危廷的後腰處,輕聲說了句:“走。”
於是,危廷便有些稀裡糊塗地跟著康寧離開了會客室,來到了一間影音室。
說是影音室,是因為這個房間裡四面牆都鋪設了厚厚的隔音棉,並且有巨大的幕布和投影設備,看起來儼然一間私密性良好的私人影院。
危廷巡視四周,警惕道:“你要幹嘛?”
“帶你來選人啊。”康寧笑了笑,然後來到投影儀旁邊,伸手打開了開關。
很快,大屏幕上邊出現了一排陌生男人的照片。有黑人有白人有自己這樣的東方人,甚至還有康寧這樣的混血。
這些人雖然人種不盡相同,但卻全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個個肌肉發達、四肢強健,並且面目凶悍,看起來就很不好對付。
“……艸,你個死變態!你喜歡男人我不喜歡啊!”危廷皺著眉頭嗤之以鼻,“你想選男人就自己選,不要拉著我看!”
康寧大笑兩聲,疑道:“危,你到底在想什麽啊?我讓你看的都是你待會兒打拳要對陣的對手。”
“……”確實想歪到了床上的危廷隻好用大聲怒言來掩飾自己的心虛,“艸,那你他媽的不早說!”
康寧眼角彎彎的,含著笑坐在了投影儀一旁的單人沙發上,手裡拿著一個遙控器。
“那我們就從第一個看起吧。”康寧說著,按下了遙控器上的播放鍵,“1號是西方人,曾經是國家特戰隊的隊員,30歲退伍之後沉迷賭博,欠了巨額外債,所以來喬斯的特殊‘拳場’打拳,賺取高額傭金。目前戰績是三戰全勝。”
“2號也是西方人,曾經是一名特警,因為受賄被警隊除名,之後加入到喬斯的拳場。目前的戰績是兩戰全勝。”
“3號……”
自己挑選對手是危廷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此時此刻,當他看著屏幕上那些被隱去了姓名、隻以編號來命名的卡片式人物時,心裡卻又湧起一陣悲哀。
就好像自己也和其他人一樣,都只是有錢人眼裡廉價又沒有面目的玩物罷了。
但是這種情緒危廷不會告訴任何人,他覺得這會讓自己顯得軟弱。
“我選1號。”危廷直接開口打斷了康寧,果斷道。
康寧有些意外:“你確定嗎?後面還有十幾個人的資料,不看看嗎?”
“上了拳台誰打的怎麽樣是一張照片和幾句話就能看出來的嗎。”
康寧深深地看了危廷一眼,點了點頭:“也對,那就1號吧,我去跟喬斯說,讓他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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