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危廷將重獲自由的雙腳往遠離康寧的方向挪了挪,跟著把頭也扭向一邊,不想跟他對視,“明天就好了。”
康寧也不反駁,拉過床尾揉成一團的被單給危廷蓋在身上,然後起身道:“我要出門了,你好好休息。”
危廷拉過被單蓋住了頭,沒有回答。
康寧走後,危廷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將睡不睡的時候,康寧家的幫傭到了,端著藥和水來到危廷身邊,叫他起來吃藥。
“危先生、危先生……先起床吃藥吧。”
危廷睜開眼睛,看到一個50多歲、胖乎乎、笑眯眯的白人女性。他應了一聲,接過藥直接扔進嘴裡,嚼了嚼就咽了下去。
幫傭睜大了眼睛,拿著水杯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我睡會兒。”危廷不習慣跟上了些年紀的長輩相處,但也不好還把自己那套流氓行徑拿出來,便盡量用最溫和的聲音說,“不喝水了。”
“哦、好好。”幫傭答應了,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然後走到床尾說,“康先生交代了,說要看下您的腳傷。”
“不用了。”危廷不想她碰自己,便拒絕道,“沒事。”
“可是……”幫傭有些為難道,“康先生交代的……”
“他要問了你就說是我說的,沒事。”危廷悶悶地說了這一句,就拉起被單蒙住了臉。
第25章
可能是因為藥物的緣故,危廷躺在床上眼皮就撐不開了。明明才睡了20多個小時,可只是吃了一頓飯的工夫,就又困了。
腳底上的碘伏已經幹了,但放在被單外面的話還是有點涼颼颼的感覺。
危廷覺得這感覺有點怪,就好像在時刻提醒自己康寧剛才是怎麽溫柔地握著自己的腳腕、用心地給自己消毒。
……這種黏黏糊糊、婆婆媽媽的感覺危廷從未有過,這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煩躁地把腳縮回被單裡,想要借此把那種感覺隔絕掉。
“你不會是對那混血小子有什麽感覺了吧?”久未出現的蘭德突然站在了床邊,看著危廷冷笑道,“他是同性戀,你不知道嗎?他想上你,你不覺得惡心嗎?”
危廷身子一僵,把頭扭向一邊,不想搭理蘭德。
“怎麽?”可蘭德卻沒那麽容易善罷甘休,“不想承認?只會逃避?呵,可笑,還說什麽要讓你當他畫畫的模特,這種笑話你也會信?”
“你也不看看他把你接到家裡來都幹嘛了,讓你當模特了嗎?畫畫了嗎?他就是把你當女人,養在家裡、方便隨時隨地回來艸……”
“你他媽閉嘴!”危廷忍無可忍,暴躁地打斷。
“我為什麽要閉嘴,”蘭德笑的囂張又放肆,“你自己腦子裡都是齷齪的思想,讓我怎麽閉嘴?”
“……”危廷無言以對,因為蘭德的話確實在理。
可他這麽倔強好面子的人又怎麽可能承認蘭德說的是對的,於是危廷便沒好氣地反駁道:“就算是睡,也是我睡他!”
“嘖嘖,剛才還不承認,現在就要睡他了?”
“……”危廷不想說話了,他心裡又混亂又煩躁,直接拿起枕頭把頭捂在了下面。
然而蘭德的話卻還在耳邊回蕩。
“要我說,你就先在這裡好好養傷,等身體恢復差不多了,就把那混血小子綁在床上,乾死他媽的,看他還敢不敢對你有想法!”
“完事之後,拿刀劃他下身,逼他給你一大筆錢。凱恩那小子不是找了個小白臉嗎,那小白臉和他媽一看就都不是省油的燈,你想當救世主、想當大英雄,正好可以拿著這筆錢去施舍給凱恩,混血小子以後也不敢再來糾纏你,你自己也能拿到一大筆錢、休養一段時間。”
“怎麽樣,這是不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危廷雙手用力捂著耳朵,卻阻擋不了蘭德的聲音傳入耳中。
“艸!”危廷罵了一句,“老子要睡覺,你他媽能不能閉上你的幾把臭嘴!”
蘭德正欲反唇相譏,卻聽到門外傳來了有些微弱又猶豫的敲門聲。
危廷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屏息去聽那動靜。可蘭德卻毫不在意,繼續冷冷地說:“危,你可記住剛才的話了,要是你被那混血小子睡了,媽的,老子可看不起你!”
危廷想罵蘭德幾句,然後讓他趕緊閉嘴,可門外的敲門聲又響了一遍,接著是幫傭阿姨有些怯怯的聲音。
“危先生,您、您還醒著嗎?”
確定了不是幻聽之後,危廷不再搭理蘭德,而是抬高聲音應了一聲。
其實他是想裝睡的,但聽幫傭的聲音,剛剛大概率是聽到自己在屋子裡面凶神惡煞的自言自語了,所以也就沒辦法再裝沒聽到了。
“那我進來了?”幫傭解釋道,“剛剛康先生打了電話,說是如果危先生不肯、配合給腳傷包扎,那等他回來就親自為您處理傷口。”
“……那你進來吧。”危廷沒脾氣地說。
雖然從他記事起,就沒享受過一天的母愛,但面對著這樣一個年齡上完全可以充當自己母親的女性長輩,危廷實在是無法對人家冷言冷語。
幫傭阿姨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拎著一個醫藥箱走到危廷床邊。
“那個、康先生交代的,讓我給您好好包扎一下。”
大概是看危廷黑著臉很嚇人,幫傭阿姨一站定就開始解釋,生怕危廷會遷怒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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