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總是披著一層紳士外殼的康寧來說,向其他人裸露身體這種事已經太久太久沒有發生過了。可康寧卻沒有立刻拉緊浴袍,相反的,他借著系腰帶的動作還把浴袍拉的更開了些。
一邊刻意放緩拉開浴袍的動作,一邊看著危廷,故作無辜道:“哦?你都看到了?覺得怎麽樣,好看嗎?”
老實講,當然是好看的。
危廷之前常年跟著雇傭兵小隊滿世界跑著執行任務,生活上一向將就又隨便。隊友們常常一起光著屁股跳到海裡、河裡、甚至池塘裡洗澡,也看多了各種各樣的健壯身體。
但康寧的身體,卻和自己之前看到的所有身體都不一樣。
也許因為是東西混血的緣故,康寧的身材介乎於西方人誇張的肌肉質感和東方人纖細柔韌的骨感之間,既不會顯得過分壯實、又不會顯得瘦弱。並且挺拔、高挑,皮膚也是偏向西方人的那種冷感到近乎無瑕疵的白。
但危廷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覺得康寧的身體好看,他只和女人睡過,根本就對男人沒有興趣啊!是康寧這個變態神經病,把自己給帶跑偏了!
於是危廷幾乎想都不想地就立刻否認道:“你他媽有什麽好看的?你是有大奶子還是有大屁股?光板身子跟我一樣,你有的我沒有啊!我想看不會看自己啊!”
“嗯,也是。”康寧微笑著點了點頭,看似竟十分讚同危廷的話,“你的身體確實比我的更好看些。”
“……”雖然被誇讚了,但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開心的危廷。
“好了,你自己起來穿上鞋到餐廳去吧。”康寧不再逗弄危廷,認真又細致地將浴袍腰帶系好,“先吃點東西,然後再打電話。”
危廷扶著地試探著起身,可手掌剛一使力就疼出了一身冷汗。
他隱忍著,不願將自己的脆弱表現出來。
“先打電話。”危廷咬著牙,坐在地上極不情願地仰頭看著康寧,“把電話給我。”
康寧垂眸看了危廷一會兒,其實剛剛危廷的那些小動作全都被他收入了眼底。但他沒有說破,只是語氣輕快地表達了同意:“好啊,那你起來,我帶你去打電話。”
“……”嚴重懷疑康寧是故意的但又似乎並沒有合理證據的危廷,“那你滾吧!我一會兒自己會去。”
康寧笑了,點點頭離開了房間。
康寧走後,危廷一個人坐在地上,頗費了一番力氣才狼狽地站起來。
他一手扶著牆、一手捂著胸口,喘著粗氣虛弱地走回床邊去穿鞋。
康寧給準備的是那種黑色皮質半包拖鞋,正常來說赤腳穿應該會很舒服。
可危廷腳心流了血,穿上就有點滑了。
危廷穿著鞋試著走了兩步,發現根本沒法走穩,於是便索性把拖鞋一踢,赤著腳走出了臥室。
他才不在意是不是會把康寧家的地板踩髒,更不在意這樣硬走會加深自己腳上的傷口。
他已經傷了太多地方,不在乎再多傷一點。
來到餐廳的時候,康寧正在開放式的廚房裡做飯。
他已經脫下了浴袍,換上了一條休閑牛仔褲和白色T恤衫。
大概因為忙著做飯,康寧的頭髮還濕著,雖然不至於滴水,但仍是濕漉漉的,柔順地貼在修長白皙的頸間。
沒來由的,危廷就想起了剛剛在臥室裡,康寧壓在自己身上時,從他發梢滴入自己眼睛裡的那汪水,頓時就覺得眼睛有點癢癢的,便下意識地、極不自然地眨了眨眼。
聽到腳步聲,康寧回頭看了一下,說:“手機在餐桌上,早餐馬上就好。”
正在不自然眨眼的危廷嚇了一跳,立刻虛張聲勢地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我根本沒有在眨眼”的樣子。
可誰知康寧隻轉了半個身就立刻轉了回去,隻留了一個背影給危廷。
……
危廷坐到餐桌邊上,看到自己的手機靜靜躺在桌上。他拿起看了下時間,才發現自己居然從昨天上午整整睡了一天到第二天上午。
一臉黑線地撥通了凱恩的號碼,危廷側身坐在椅子上,把聲音放低準備打電話。
電話隻響了三四聲就接通了,凱恩一上來就憤怒地大吼:“你小子他媽的滾哪兒浪去了,昨晚上不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你知道老子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嗎!”
危廷不得不把電話拿開到距耳朵更遠一點的距離,一直等著凱恩罵完才開口。
“我沒事,昨天打了拳就去了……一個朋友家,然後一覺睡到現在。”
“?什麽朋友?”凱恩疑道,“炮友嗎?安?你不是辦完事就提褲子走人嗎,怎麽還睡到別人家裡了?來真的啊?”
“艸……”危廷被凱恩這連珠炮似的問題搞的頭大,“你特麽哪兒來那麽多問題,跟個娘們似的。”
“滾你媽的。”凱恩笑罵了一句,“誰他媽愛管你的事,老子自己都快忙死了。”
危廷本來想說自己受傷的事情的,可聽到凱恩這麽說突然又想起自己來打拳之前,凱恩確實是在為芬他媽媽的事情操著心,便暫時按下了自己的事,轉而問道:“芬的媽媽怎麽樣了?芬呢?你小子他媽的這麽積極,是不是跟人睡過了?”
“艸,你嘴裡就沒一句像樣的人話。”凱恩那邊很吵,有電鋸切割的聲音,應該是在工地上上班,“莉莉已經加入了移植名單,在等腎源。芬想去酒吧上班,多賺點錢準備著,可是我不想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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