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就坐下來慢慢聊。”
說完,康寧將危廷那熱好的漢堡端出來,擺在危廷面前。然後自己洗了個手,拿著刀叉坐在危廷對面吃起冷的蔬菜沙拉來。
危廷低頭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食物,又抬頭看了看康寧面前的食物,忍不住問:“你讓我吃熱的,為什麽你自己吃冷的?”
“謝謝你的關心。”康寧笑著說,“可我今天在外面喝了很多酒,並沒有什麽胃口。”
“……艸,”危廷耳朵有點熱,他拿起溫度適中的漢堡,惡狠狠地咬了一口,“誰他媽關心你!”
康寧的笑容更加深了些,他放下刀叉,突然問:“要喝酒嗎?”
當然要。
危廷才不會在意自己是不是有傷、是不是不適合喝酒,他就是個根本不在乎自己身體能不能撐住的、而只會跟著自己心意隨心所欲的人。
“有伏特加嗎?”危廷問。
康寧搖了搖頭:“那種酒對你現在的身體來說太烈了,還是喝葡萄酒吧。”
危廷嗤之以鼻:“那種酒都是給女人喝的。”
“是嗎。”康寧笑了一下,起身去餐桌旁的酒櫃裡挑選起來,“我倒是覺得葡萄酒挺好喝的,我家裡一般都會備一些。”
“看出來了。”危廷掃了一眼康寧面前的那個看起來就很貴、很值錢的酒櫃,酸溜溜地說,“你平時說話做事都像女人一樣磨磨唧唧的,喝酒像女人也沒什麽奇怪。”
康寧挑好了酒,修長的手指拎起酒瓶的細長頸,打開、然後倒入醒酒器裡,又為自己和危廷拿來了兩隻晶瑩剔透的高腳杯。
“我像女人嗎?”康寧坐定之後,靠在椅子裡,淺笑著看著危廷,“如果你有這種感覺,也不是沒可能。因為我小的時候我父親常常會讓我穿裙子、留長頭髮……像撫養女孩那樣撫養我。”
……果然,一家子都是變態!
危廷無語地想,他其實並沒有覺得康寧有多像女人,這樣說更多的、也只是想借著喝酒這件事情惡心一下康寧,探探這個總是微笑、好像不會生氣的男人的底線。
可誰知這人竟如此不要臉,被指著鼻子罵像女人了都不會生氣,還好言好語地解釋說是因為小時候穿裙子、留長頭髮才會這樣。
料想中的怒火並未如期而至,危廷有些無趣地撇了撇嘴,懶得再跟康寧多說。
“嘖嘖嘖……”蘭德出現在了危廷的身邊,抱著手臂冷笑道,“危,你現在看著混血小子已經像女人了,怎麽的,下一步是不是就該跟他上床了?”
危廷皺了皺眉,把臉扭到了另一面,不想再跟蘭德說話。
康寧把危廷的這一切動作看在眼裡,他看了眼危廷躲避的那個方向,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接著問:“看到你的那個朋友了?”
危廷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康寧居然眼睛這麽毒,自己只是歪了歪頭就能猜到。
如果他不想別人把自己當做瘋子,就必須要把能看見死去之人的這件事隱瞞到死。可康寧無意間窺見了自己的秘密,並且他曾經也跟自己一樣,這就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總是偽裝是很累的,危廷現在隻想放下一切顧慮,在康寧的面前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於是,危廷悶悶地答應了一聲:“嗯。”
“艸!”蘭德怪叫道,“危你他媽的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確實有些不適應,雖然危廷心裡是想拋下一切顧慮、跟康寧坦白的,但所有這些話已經爛在肚子裡一年多了,現在當真全都拿出來說,確實是有些不習慣的。
康寧將醒酒器裡的酒倒進高腳杯裡,然後將其中一瓶推到了危廷的面前。
“這樣吧,今天晚上我用一個故事換你一個故事,怎麽樣?”
危廷有點嫌棄地看著面前深紅色的葡萄酒,又不甘心地瞅了瞅康寧那個全擺著紅酒瓶的酒櫃,深吸口氣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
“你想知道什麽?”危廷問。
“你那個朋友的故事。”康寧笑了笑,視線淡淡地掃向了蘭德站著的方向,“換我姐姐的故事。”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頭的緣故,危廷突然感覺康寧看起來比平時更加撩人了。
他灰藍色的眼眸在暖黃的餐廳燈光之下若隱若現,有一種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絕妙美感。
還有他那深邃立體的五官,不得不說,確實比大多數女人都還要精致跟耐看。一雙唇瓣薄薄的、但又帶了點說不出的殷紅,像是塗了一種誘惑十足的口紅。
還有他的脖頸,修長又挺拔,白皙的仿若吹彈可破,令危廷忍不住想知道在那上面重重地咬上一口會留下怎樣曖昧的紅痕。
嚴重懷疑自己是上次到喬斯家打拳之前沒有及時瀉火、以至於自己現在饑不擇食到男女都不顧了的危廷:……
蘭德還在耳邊呱噪地大喊,讓危廷的頭更加疼了。他端起高腳杯,仰頭將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直勾勾地盯著康寧,道:“我要再加一個條件。”
“哦?”康寧此時正靠在椅背裡,兩根修長的手指捏著高腳杯的腳輕輕搖晃,聞言笑了一下,問道,“什麽條件?”
“跟我睡一覺。”危廷直接道。
康寧愣了一下,連晃酒杯的動作都停頓住了。他仔細觀察了下危廷的表情,確定對方不是在開玩笑之後,才說:“我以為你討厭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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