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嘚瑟了。”李裘拿筆袋砸他,“話說那個徐歲,為什麽那麽討厭周懷峰啊?人家剛回來就給他這麽大個下馬威。”
齊浩洋訕訕道:“他喜歡創優的班花,就是那個甩了懷峰的。”
“嘖嘖,原來是這樣。”李裘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盧思思趴在桌上道:“你們好多恩怨情仇啊,不像我,只是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
班長露出星星眼:“你也可以選擇有故事的。”
卓楠嚇了一跳,“你怎麽在這裡偷聽啊!”
班長無辜:“我沒有偷聽,是這樣的,我想著周懷峰好歹也曾經是我們同班同學,不如我們給他們班每人點一杯喝的,慶祝他返校,就當替他做做人情,讓學弟學妹多照顧他一點。”
班長的意思不言而喻,意在告訴所有人,三班的人是站在周懷峰這邊的。
“好啊,這個主意不錯,我加入。”盧思思點頭道。
其他人也紛紛讚同,“那我們搞個眾籌好了,願意的就出一份。”
於是當天下午的體育課,高二三班人手一杯奶茶,給別的班羨慕得不行。
周懷峰被大家拽過來一起打排球,他已經太久沒有參加這種集體活動,在女生們的起哄下逐漸變得臉頰通紅。剛開始還不太好意思,漸漸在齊浩洋他們的攛掇下也露出了笑容。
打完球後,他遠遠看見寧栩靠在另一邊的球網上,便默默地走了過去。
寧栩正在看李裘和卓楠對練,忽然聽見旁邊有個蚊子哼哼似的聲音。
“你……你好。”
他轉過頭,看見周懷峰略有些局促地站在他面前。
“你好,寧栩。”他主動伸出手道。
周懷峰似乎有點意外,小心地握了握他的手,說:“我知道你的名字,他們告訴我了,今天的事特別謝謝你。”
“不客氣。”寧栩不經意地問,“徐歲還有再去找你嗎?”
周懷峰搖了搖頭:“暫時沒有,我下課一般都在教室裡,他們進不去我們班。”
寧栩沉吟了片刻:“這種辦法治標不治本,要想徹底解決問題,還得拿到他們作惡的實際證據。這段時間你不要單獨行動,晚上跟我一起走。”
周懷峰愣了好一會兒,問道:“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因為我是景文的朋友嗎?我聽他們說,你和景文是同桌,不過其實……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經和景文鬧掰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這件事我得跟你說清楚,當初我為了自己的私事,單方面跟他掰了,嚴格來說我們現在並不算朋友。”
寧栩輕描淡寫道:“你們掰不掰和我沒關系。”
他抬起下巴指了指排球場,“你問我為什麽幫你,是因為我也曾經孤立無援過。那時候我在想,要是能有人主動拉我打一場排球,或許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
周懷峰怔怔地看著他的側臉,正對他的下頜線骨骼削薄,只能看見挺立的鼻尖和微長的睫毛,渾身上下透著拒人千裡之外的清冷孤寂。
他喃喃道:“你這麽厲害,怎麽會被孤立?”
“因為我沒有遇上這麽一群朋友,再厲害的人,也會感到孤獨。”寧栩對他笑了笑,那笑容透著說不出的意味,“別多想,我對你怎麽樣與景文無關。”
他身上淺淡的孤獨感褪去,留下的仍是不可一世的淡漠和自信。
周懷峰猛然意識到,這樣的人根本不需要他同情,因為他的想法與心境是自己永遠不可能夠得到的。
他正色道:“那麽多謝你了,我……我也很感激他們,我會試著重新融入集體生活的……你也要一樣!雖然我不能為你做什麽,但如果有事你可以來找我,我一定盡我所能!”
寧栩隨意地點了點頭,插著兜徑直離開了。
周懷峰看著他的背影,還停留在和他近距離接觸的震撼中,心裡卻隱約想到齊浩洋說他剛轉來時跟景文不對付的事,難道他們關系其實不太好?
*
而景文那邊,則在家關了三天禁閉。
景國全這次氣得不輕,當場大發雷霆,直接把他鎖在了房間裡,除了送飯以外不準任何人開他的門。
不過景文有的是辦法,他抱著遊戲機,從窗戶口翻上了天台,還順帶偷了瓶景國全珍藏的82年拉菲。
一邊打遊戲一邊喝紅酒吹晚風,好不愜意。
正當他在花架下面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
“你和我哥到底什麽關系?”
景文一個哆嗦,砰地把酒瓶碰翻了,他趕緊手忙腳亂地扶起來,然而珍貴的紅酒已經流失了大半。
他氣不打一處來,在回頭看見披頭散發的寧阮後,瞬間破防了。
“我說你們兄妹倆,能不能別整天神出鬼沒地嚇唬人啊!寧小阮同學,現在是北京時間晚上九點半,你這麽一聲不吭地站在我後面,真的很恐怖你知不知道!”景文崩潰道。
寧阮看著那瓶不良少年才會喝的酒,理直氣壯地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景文汗毛都豎起來了,“呸呸呸,大晚上的別提鬼,還有你下次不要披著頭髮穿這種白色睡裙,你的偶像是貞子小姐嗎?”
寧阮面無表情地說:“我的偶像是季醫生,哥哥說我就算是小鬼,也是最可愛的小鬼。還有,不要轉移話題,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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