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諾問:“我現在下床給你表演個跳繩?”
沈鈞打開他的手,壓著他趴好,沒戳穿他,“沒個正經的,趕緊休息。”
沈鈞只要坐在這兒,就會胡思亂想,秦一諾試圖分散他注意力,給他找點事乾:“警方那邊還沒做筆錄,我不想動,你先去做吧。”
“那你呢?”
秦一諾道:“我秘書助理們馬上就到。”
秦一諾說的馬上,的確很快。從斯塔合眾開車趕過來大約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他的秘書助理們幾乎接到消息就馬不停蹄帶著電腦和重要文件趕了過來。到醫院時,不過七點。
秦一諾有四個秘書,四個助理,八個人人手一台電腦,人人提著公文包。
沈鈞看得眼暈,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首長大駕光臨了。他隻留了一個看起來會照顧人的秘書,其他人都趕到了外面——他是來休息的,不是來帶病工作的。
沈鈞跟秘書洋洋灑灑交代秦一諾養傷時的注意事項,說了約莫有半個小時,一條一條說,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醫囑,剩下都是沈鈞根據秦一諾平時的龜毛程度自由發揮的:
“他的傷口不能碰水,不能壓到,最好一直保持現在這個姿勢。及時給窗戶通風。多喝水。止痛片不能隨意吃,痛到受不了再給他。每隔兩個小時給他測一次體溫。給他換病號服時裡面穿個棉睡衣,病號服記得消毒。喝的水不要超過65度,但也不要低於40度,一個半小時喝一杯。我剛剛出去時買了個加濕器,晚上給他打開,用中檔就行。他的手機晚上一定要調成靜音,免得有不長眼的打電話擾人休息……”
沈鈞滔滔不絕,秘書聽得欲言又止。
沈鈞停下:“怎麽了?”
秘書善解人意道:“這麽多注意事項,我一個人應付不來,沈先生不如一起留下照顧?”
真懂事!
不愧是能做到秦一諾秘書的人!沈鈞讚許:他聽話聽音!
沈鈞裝著沉吟兩秒,似乎還在猶豫,“也不是不行。”
秦一諾聽完他倆聊天的全過程,涼颼颼道:“你去警局。”
“……”沈鈞歎氣:“哦。”
警局裡負責這個案子的小組一片兵荒馬亂,把黃帽子女生帶回來後,按照常規流程先做筆錄,筆錄頭一件問姓名,黃帽子女生說不知道,問身份證號,也是不知道,警方準備好的所有問題,都一問三不知。
警方如果質疑她,她便回答:“我要等我的律師來才能回答。”
警察打量她,滿打滿算都不夠18歲,估計是中二病發作了,看多了小說電視劇,才一口一個律師。
負責做筆錄的工作人員被她弄得滿頭大汗,既要問出東西,又不能對她發脾氣。
沈鈞來時,警方焦頭爛額。
“你是受害人對吧。”
“嗯。”沈鈞答。
受害人通常有身體或者心理上的傷害,警方加快了速度,隻簡單問了幾句關鍵信息,“你和她有什麽過節麽?”
沈鈞思來想去,只能找到一個過節:“我不認識她,她自稱是我的粉絲,找我合過影。據公司的工作人員說,她是聞暨的粉絲。”
警察做筆錄的手一頓,他們也在黃帽子女孩身上找到了很多關於聞暨的印記,有聞暨代言的包,有聞暨的鑰匙扣,手腕上還紋著聞暨的應援口號。
“你和聞暨有什麽過節麽?”警方問。
“聞暨曾在幾天前的采訪中表示我利用背後的金主封殺他。”沈鈞無語,這口黑鍋他要背到什麽時候去:“但我沒有金主,他也沒被封殺。他和蘭德公司的合約本就快到期了。”
警方又盤問了幾個問題。
沈鈞心裡記掛著秦一諾,隻想趕緊做完筆錄好去找秦一諾,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警方分析著。這個案子比較簡單,黃帽子女孩相信網上的說法,認為是沈鈞害了她家哥哥,於是想出了潑硫酸的主意。
聽起來神經錯亂,邏輯銜接也有問題,不像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但事實上這不是第一起追星追魔怔惹出來的事端,沈鈞不是第一個受害者,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談話間,警局門外響起了一陣刺耳又囂張的引擎嗡鳴聲,巨大的引擎聲仿若一隻巨獸在咆哮,全警局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窗外——一輛紅色的超級跑車跋扈橫衝直撞地闖進了警局大門,炫酷地在警局院子中玩了個“神龍擺尾”。
從進了警局就極不配合的黃帽子女孩眼睛一亮,“我哥來了!”
黃帽子女孩輕蔑地掃過那頭的沈鈞,有她哥在,沈鈞能把她怎麽樣?
三樓樓梯傳來快速的腳步聲,所長和副所長從樓上匆匆下來,趕到門外,隔著跑車的車窗道,“有事打個電話說一聲就行,怎麽還專門跑一趟。”
紅色跑車的車門緩緩打開,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他穿著騷包的花襯衫,鼻梁上還架著一副花花綠綠的墨鏡,低腰褲。
“小孩不懂事,闖了點禍,”跑車上的人折好墨鏡,下車,“我正度假呢,一個電話打過來說自己闖了禍,我說你給我打電話做什麽,闖了禍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我又不是神仙,找我有什麽用。”
跑車車主慢騰騰道:“依我看就該讓她好好長點教訓。”
所長道:“都是小事。”
車主說:“可她媽不讓,非哭天抹淚地要我來善後,我這不就來了麽?”車主笑吟吟問:“所以她闖什麽禍了?我看看嚴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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