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諾隻好停在原地。
沈鈞大喘氣了兩三分鍾,頹然地腦袋靠在欄杆上,說,“你就是不想跟我複合。”
秦一諾百口莫辯:“我沒有。”
沈鈞委屈巴巴地掉眼淚,“那你為什麽要趕我走?”
秦一諾無奈:“我沒有。”
“你就有!”沈鈞氣洶洶地指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這都是證據,他居然還要抵賴!!太過分了!
“你讓我穿衣服,還說要讓我走!”
“我那是……”秦一諾壓低了聲音,顯得自己有親和力一些:“心肝兒,你生病了,我們去看個醫生。”
“我沒生病!”沈鈞強調。
“好好好,”秦一諾認輸:“你沒生病,你沒生病。”秦一諾思緒一轉,改口說,“是我生病了,我想你陪我去看醫生,我自己一個人不敢去。”
沈鈞愣了,“……啊?你病了?”
秦一諾看他的神情,感覺有戲,趕忙說:“我有點體溫過低。”
沈鈞費力地運轉著他不管用的大腦,多日沒睡覺,大腦早就罷工了,他想了半天,不知道失溫是啥意思,“體溫過低?”
“就是溫度比正常人低,這很危險的,我需要立刻就醫。”秦一諾小心翼翼地試探他,“你要不信的話,可以摸一摸我的額頭,是不是比你的涼。”
秦一諾試著走了一步,沈鈞沒什麽反應,似乎在思考他體溫過低的真實性。
秦一諾又走了一步,沈鈞喉嚨動了動,可能要說話,秦一諾連忙說:“你記不記得剛剛我們碰到手,我的手是涼的。”
沈鈞歪著腦袋思考,秦一諾趁機又走了兩步,已經到了床前,沈鈞渾身緊繃,像一頭隨時能暴起殺人的豹子,秦一諾卻伸出手,“你摸我的手,是不是涼的?”
沈鈞瞅瞅他的臉,又瞅瞅他的手,眼珠子來回打轉。
“你可以摸一摸,就知道我是不是體溫過低了。”秦一諾放軟了聲音。
沈鈞糾結了半天,最後勉勉強強探出一根手指,在秦一諾的手背上飛速碰了一下,沈鈞體溫高得不像話,他回味了一番剛才的感覺,是涼的。
原來他真的體溫過低了……
沈鈞歎息,埋怨道:“怎麽不早說呢?”
“是得看醫生。”沈鈞喃喃。
秦一諾誘哄道:“那你陪我去醫院好不好,我一個人不敢去醫院。”
沈鈞想了半天,他總覺得他明天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還沒做,但瞅瞅秦一諾,又覺得這個人也很重要,沈鈞陷入糾結。
秦一諾及時補救:“去醫院很快的,下午就能回來。”
“哦。”沈鈞琢磨問題不大,應該能回來,他慢吞吞往床邊爬。
爬了一半,沈鈞突然停下來,“不對!”
秦一諾的心跳到嗓子眼,“怎麽了?”
沈鈞冷哼一聲,倒退回去,接著抓緊欄杆,“你就是騙我的!”
“我怎麽騙你了?”秦一諾聲音和緩,生怕嚇到他。
沈鈞自言自語道:“因為你不想跟我複合。”
秦一諾恨不能把心剖出來給他看,“我想!我特別想!我做夢都在想!和你分開的四年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
沈鈞點評:“我不信!”
“為什麽?”秦一諾失聲,他自以為兩人重逢後,他表現得很明顯,方方面面都在表示他就是來求複合的,他以為沈鈞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雖然發燒容易說胡話,可是發燒未必不是一個人的真實感受。
秦一諾萬萬沒想到,在沈鈞眼裡,他居然是不想複合的。
秦一諾把他們重逢以後他做的每件事都拉出來想了一番,怎麽想都覺得自己沒有任何舉動表明不想複合。
沈鈞說:“跟了我,你就不能要秦家的錢了。”
秦一諾立刻道:“現在秦家是我的了,這個矛盾不存在了。”
沈鈞“咦”了一聲,他想了大半天,哦,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他隱隱綽綽聽說過。
沈鈞小聲問:“那你有錢了?”
“有。”秦一諾翻出包,把所有卡一股腦兒全放在沈鈞面前,“它們現在都是你的了。”
“切,”沈鈞興致缺缺:“我不缺錢。”
沈鈞因為雙手還死死抱著欄杆,所以用腳一點點把銀行卡蹬了回去,“你自個兒拿著吧。”
沈鈞又問:“那他們也不能欺負你了?”
秦一諾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說秦家的人,搖頭:“不能了。”
沈鈞驚奇,“誒?那秦暉呢?”
秦一諾低聲說:“他在療養院待著,養病。”秦一諾沒好意思說,怕汙染沈鈞的耳朵,秦暉畢竟是因為馬上瘋療養的,十年八年都夠嗆能養好。
至少這輩子是沒法出來煩他了。
“那倆足球隊呢?”沈鈞問。
秦一諾回:“都解決了。”
“啊……”沈鈞思考:“這就是風水輪流轉麽……”
秦一諾道:“你看,我們之間的矛盾解決了,我們應該複合。”
沈鈞情不自禁後退,表情微變:“不對!”
沈鈞說:“你不想跟我複合。”
“為什麽?”秦一諾這次是真想不明白了,他怕嚇跑沈鈞,輕聲問:“你為什麽覺得我不想複合?”
沈鈞歪著腦袋:“這是你奶奶的遺願啊,不讓你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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