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路?”沈鈞問。
“是。”范星津被嚇到了,語無倫次,什麽都往出倒,“他們想知道秦一諾是真走還是假走,有沒有可能回去。”
沈鈞明白了,秦暉的私生子有兩個足球隊,論數量不少,論質量夠嗆,他們想知道秦一諾所謂的離開秦家,究竟是一時興起,還是深思熟慮。
所以派個人來試探試探秦一諾,看秦一諾離開秦家被羞辱後,是什麽反應?是受不了這個委屈回秦家,還是鐵了心不回去,忍了這口氣。
假如秦一諾立刻回了秦家,那他們就消停點。夾著尾巴做人。
假如秦一諾忍了這口氣,那他們就可以搞點小動作了。誰能不在意桐昌的錢呢?
在秦暉的私生子中,范星津年紀剛好,也有點人脈,又腦子不靈光,適合乾這個。
沈鈞挑眉:“明顯送死的事,你也乾?”
就算秦一諾忍了,他親媽聞曼還在呢。聞曼連沈鈞隨便叨咕兩句想要字畫都知道,連秦一諾會送沈鈞去宗濤大伯那邊避風頭都能算到,秦一諾在這邊受罪,聞曼能不清楚?
聞曼能放過他麽?
“啊?”范星津傻呆呆的,“為什麽送死?他忍了啊。”
范星津說:“他忍了,我就出名了啊。”
沈鈞盤了半天邏輯,才反應過來這傻逼腦子裡裝的什麽,“你是覺得,你把秦一諾踩下去,明確自己想爭,會有人來扶你?”
范星津理直氣壯,“是啊。秦一諾走了,總得有個新繼承人吧。我先表態,自然會有人來幫我。”
“歷史上跳得早跳得高的皇子,都死得比較慘。”沈鈞說。
“啊?”范星津問:“為什麽?”
沈鈞端詳著他的表情,傻呆呆的,很二百五,假如換個其他人過來,聽完范星津的這段話,再感受一番他的慫包,大抵會得出一個結論:
這人腦子被門擠了。
殘存的腦漿不足以支撐他在爾虞我詐中找到正確的路。他被人挑撥,誤以為只要能把秦一諾踩下去,表示出自己想爭繼承人的位置,就會有人過來扶持他,好爭一個“從龍之功”。
他看不清局勢,也不具備腦子。
可惜現在站在他對面的是沈鈞。表演系蟬聯四年第一的沈鈞,他整整四年,研究了無數人的表演,他見過好的表演,自然也能分出差的表演。
“范家老二。”沈鈞用高爾夫球杆頂著他的肩膀,“你認真回答我,這事是聞曼還是秦一諾他奶奶讓你來的。”
沈鈞扯了扯嘴角:“又或者秦一諾找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秦一諾:???怎麽看出我的?
第76章 教訓
沈鈞冷靜下來, 重新回顧整個過程,首先排除范星津是私生子足球隊派來的先鋒,全程都在演戲, 有意誤導眾人秦暉的那幫私生子已經坐不住了。
沈鈞琢磨下來, 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秦家人想讓秦一諾吃點苦頭, 知道在外面自力更生不容易,還是在秦家待著舒服, 所以找個私生子去秦一諾面前耀武揚威, 折辱他, 激起他的火氣——倘或他還在秦家,哪輪得到范星津在他面前裝大尾巴狼。
會起這等念頭的, 是真心想把秦一諾拉回秦家的人。遍數秦家大概也只有聞曼和秦一諾的奶奶。
另一種是秦一諾自己找來的。這種的心路歷程就要複雜多了, 沈鈞粗略估計有以下兩種:第一,他在演苦肉計,目的未知;第二, 他要釣魚,他分不出私生子們誰對他有敵意,誰沒有, 找范星津來釣魚, 讓范星津給他們打個樣, 知道秦一諾現在是喪家犬,想把秦一諾搞下去,現在是個好機會。
沈鈞拿不準到底是什麽情況。
范星津眼神飄開, “誰、誰也沒找我。”
沈鈞點頭, 也不知是信了沒信, 沉默不語, 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在心理學上有一種說法, 無論對方說了什麽,當你盯著他的眼睛連續看十五秒以上,對方會情不自禁地反思自己方才的話。
沈鈞便如此盯著范星津。
范星津前幾秒還能堅持對視,到了十秒以後,在心裡把自己罵成了白癡,是不是腦子有病,沈鈞都把三個人名提供出來,讓他三選一,他還在否認,這不得等著被高爾夫球棍抽麽。
沈鈞不說話,范星津心理壓力愈發大,他甚至已經在腦補沈鈞會怎麽用球棍抽他。既然他要避開輕傷一級二級,那只能是朝不連骨頭的地方抽。
沈鈞明白了,“秦一諾讓你來的。”
聞曼對沈鈞的態度很模糊,自打沈鈞在沈開和汶中砸錢戰中反將了秦一諾的奶奶一軍後,聞曼很多事都不避著沈鈞,不會死瞞著他。
秦一諾的奶奶舍不得這麽讓她寶貝孫子這麽灌酒,尤其是秦一諾昨天剛急性腸胃炎去醫院掛水。
只剩秦一諾了。
秦一諾是決計不敢讓沈鈞知道他在急性腸胃炎後連灌四杯酒的,而且還是心甘情願。
一旦知道,他晚上就涼了。
“唉……”范星津苦著臉,“算了,瞞著你也沒意思。”
范星津說:“是聞曼啦。”
“嗯?”沈鈞確認:“是聞曼?”
“是啊。”范星津歎氣,“把你的球棍收一收吧,我看著它害怕。”
沈鈞把高爾夫球棍擺在范星津面前,“交代完,我酌情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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