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不喜歡,也沒興趣,但我要去那裡。”
蔣均良的話聽上去很矛盾,魏惟一無奈地聳聳肩,表示沒問題。他們吃完飯後一路去到了故宮,昨夜下的雪還沒融化,樹枝上軟趴趴躺著雪被子,偶爾行人經過,松動的雪塊落下來覆蓋掉踩出的腳印。
蔣均良走在大路上,忽然提議:“拍張照吧。”
魏惟一接住落下來的雪,調笑道:“好啊,拍人還是拍景?”
“都可以。”
魏惟一挑眉,“你怎麽不早說,我就帶上照相機了。”
“不用帶,用手機拍正好。”蔣均良走過來,輕輕拂落魏惟一手上盛的雪,又握住他的手,手套上的溫暖傳遞過來。魏惟一怔怔地看著蔣均良取下手套,低頭專注地幫他戴上。很久以前的記憶開始複蘇,他記得,大一自己也來了故宮,因為是北京的第一場雪,所以他印象很深刻,那段時間蔣均良拒絕了他,他很難過,又不想放棄,那次拍下了雪中的故宮發給了蔣均良。
第一場雪?魏惟一想起來了,昨晚室友還念念叨叨說今年的初雪怎麽來得那麽晚,他順著手套反握住蔣均良的手,定定地看向他,“蔣均良,好看嗎,是不是實物比圖更好看?”
蔣均良抬頭看滿園的冬色,嘴角微微上揚,“好看,比圖片更好看。”
兩個人並排走在路上,魏惟一忍不住問:“所以特意今天過來?”
“嗯。這周一直在想,要是天氣預報不準該怎麽辦,已經請好了假,總不能提前曠工吧。”蔣均良開了個玩笑。
魏惟一樂呵了兩聲,又道:“既然你來了,那我又要拍人也要拍景!”話音未落,他已經舉起手機對著猝不及防的蔣均良拍了一張,唯恐被打一邊欣賞自己的作品一邊又趕忙大笑著跑遠些去拍景色。
蔣均良留在原地,看著魏惟一的神態慢慢地笑起來。
最後魏惟一還是請路過的行人幫忙拍了一張他和蔣均良的合照,正對著故宮大門,很好看。幫忙拍照的中年婦女的女兒還問蔣均良:“你是不是明星?”,非要他簽個名。蔣均良摸了摸小朋友的頭,並且令魏惟一大跌眼鏡地溫柔地和她說話,最後還簽了個名。
事後蔣均良和魏惟一反思,“為什麽她覺得我是明星?”
魏惟一對著蔣均良想了想,平靜地回:“因為你又戴帽子又戴口罩,全副武裝就差沒戴副墨鏡了。”
第二天晚上的演唱會,魏惟一和蔣均良準時進場,進去時場館裡已人滿為患,他們按照位置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座位。蔣均良把新買的墨鏡摘下來,沒錯,魏惟一自己那句話一說出來,這個鬼靈精怪的人就有了新的主意,他趁著蔣均良去洗手間的時間特意跑到眼鏡專賣店買了一副墨鏡來給蔣均良戴上,美名其曰迷惑他人戰術。結果還真的有不少人信了,進場排隊時一堆女生看著他們竊竊私語,甚至有問蔣均良是不是出道預備生,哦,對了,還有問他倆要微信的。
蔣均良有點不耐煩,臉色也愈發冷淡,要不是人擠得這麽厲害,他估計是要掐著魏惟一的手腕一走了之的。魏惟一靠在蔣均良身上,小聲地安撫他,“別不高興嘛,這不是證明你的長相有多受歡迎嗎?”
蔣均良看他一眼,把墨鏡安穩地戴到他鼻梁上,帽子也摘下來蓋在他臉上,“既然如此,你來當我的大明星吧。”話音未落他就往前走,身後的魏惟一慢一拍反應過來,快跑幾步追上他,把墨鏡摘下又要重新給他戴上。蔣均良當然是拒絕,兩個人在場外打鬧了一番,最後還是蔣均良妥協。他用手指把眼鏡架往上托了托,灰色的鏡片下,魏惟一看到對方直直盯視的不滿眼神,笑得更加開懷了。
熟悉的旋律響起,舞美、燈光、歡呼聲、尖叫聲,那天很冷,但場館裡的每個人都好像是沸騰的。魏惟一不禁跟著熱烈歡呼,大聲跟唱,這是360度實景版的聽歌,那種平時在手機裡聽到的歌出現在自己耳邊和身邊的感覺讓他覺得特別不真實。可是,轉頭看到一旁安靜聽歌的蔣均良也止不住露出些笑意,他又覺得這是無比真實發生的一幕。魏惟一取下手套,去牽住蔣均良的手,那雙手沒有抗拒,慢慢的,再和他十指相扣。他帶著笑搖晃著手臂繼續唱歌,多希望時間能過得再慢點,最好最好不要結束,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一首首歌過去,那些曾經的回憶也從歲月長河裡劃過,無數畫面電影放映般飛過腦海,魏惟一對蔣均良說:“等會兒再和我去一個地方吧。”
然後是最後一曲的大合唱,舞台歸於黑暗,人群漸漸散場。魏惟一盡管有些意猶未盡和失落,但是接下來準備的東西卻早讓他在演唱會半程就開始心臟狂跳了。他領著蔣均良順著人流走出場館外,在路邊一輛出租車前停住。
車子從天黑開到天明,終於抵達了海島。到達時策劃的魏惟一早就睡著了,倒是蔣均良整夜沒合眼,完整地目睹了窗外海島的景色。他湊到魏惟一身前,把人推醒,後者睜著雙迷蒙的雙眼被拉著下了車,左顧右盼後終於意識自己到達了目的地。
蔣均良這才問他,“這是你的驚喜?”他的語氣裡不乏對錯過路程的策劃者的嘲笑。
魏惟一走向不遠處的早餐鋪子,聲音遠遠傳來,“你還有一半的驚喜沒拆封呢!”兩人吃完豆漿油條配方早餐,魏惟一在這個地方如原住民一樣熟悉地拐了幾個彎進了巷子口,然後站在一輛純黑色的摩托車前朝蔣均良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