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一個修車店,你想去的話我把他們微信推給你。”魏惟一已經辭掉了北京的工作,跳槽去了上海的一家公司,下個月他就可以去新公司上班了。
“好。”魏惟一停在摩托車前,對著仍坐在車上一絲不動的蔣均良挑眉,“你不下車?”
“我來開,讓你感受一下我的車技。”
“好吧。”魏惟一歪了歪頭,上了車。
過了幾條街道後,魏惟一漸漸意識到不對勁,“你開得好像不對吧?”
“我們先去另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你等會兒就知道了。”蔣均良說得神秘。
隨著路線越來越清晰,目的地也呼之欲出。魏惟一雙目無神地看著學校的東大門,“你就帶我來學校?”
蔣均良走到封閉的門邊,轉頭看他,“不行嗎?”
“不要告訴我我們是去探望恩師的。”
“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蔣均良三言兩語已翻進了門內,讓獨留原地的魏惟一目瞪口呆,“哥,你怎麽這麽熟練,老實交待,以前是不是偷偷翻過很多次牆?”
蔣均良走到魏惟一對面,透過幾根鐵杆和他對視,“並沒有,我隻爬過一次。”
“啊?你還真爬過,你不是好學生嗎?”魏惟一退後幾步,助跑起跳,輕輕松松落到了另一邊的地面。
“高二有一次放假,但是那時高三還在上課,我來學校拿東西,結果門衛不讓人出去,沒辦法,我就隻好翻牆了。”
兩人往前走去,校園裡變化沒有想象中那麽大,操場還是以前那個小小的操場,路邊的參天大樹依然茂盛,紅色跑道和綠色草坪上空空蕩蕩的。蔣均良下了台階,走過跑道,走過草坪,又上了演講台。
魏惟一落後他一些距離,在台下望著他,“你要幹嘛?”
“有一件事我憋在心裡很久了。”蔣均良語速放得格外慢,“從我意識到的那一刻,我一直想要告訴你,現在終於能告訴了。魏惟一,我喜歡你。”
魏惟一懵住了。徹徹底底的。他從不知道這一刻會從蔣均良嘴裡聽到這句話,他當然想過,想過無數次,還暗戀的時候想過,明著追的時候想過,在一起之後也想過,但那些都只是想象,當想象成為現實,他發現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隻除了一點,心跳聲震如洪雷,以及他好像......快要掉眼淚了。
他等這句話,等了太久太久了,久到現在的這一切都仿佛是在夢裡,那麽不真切。
蔣均良走到最邊緣,俯身下來看又哭又笑,整個人手忙腳亂的魏惟一,溫柔地問:“怎麽哭了?”
“你說呢?”魏惟一慌忙用手肘擦著眼淚,“幹嘛突然來這一套啊,怪煽情的。”
蔣均良跳下來,抓住他的手臂讓他輕輕放下來,又和他臉對臉,眼對眼,“我就說了句喜歡你,很煽情嗎?”
魏惟一的眼淚總算在臉上風幹了。他帶著鼻音指責道:“誰叫你以前從來不說......”
“那我以後多說。”
“你說想告訴我很久了,那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蔣均良想了想,“去年生日。”
“快一年了?”
“嗯。”
魏惟一破涕而笑,“這麽久,怎麽現在才說?”
“想等我不再欠你什麽的時候。”蔣均良偏過頭,淡淡地說。
“所以,我們不在試用期了?”魏惟一笑得開心,眼睛亮晶晶的。
“早就不在了。”
魏惟一望著蔣均良,他的眼睛好像會說話,含情脈脈的。蔣均良若有所感,低聲問:“怎麽了?”
魏惟一笑容越發擴大,“我有點想,親你。”
蔣均良環視四周,操場遠處竹林的背面間或有人影穿過,他從背後環住魏惟一,“在這?”
魏惟一抿了下嘴,拉著他的手腕徑直進了台階上的後樹林。他們躲身在柱子後面,魏惟一半靠在牆上,扯住蔣均良的領子往下壓,快速而激烈地吻住他。
兩人擁著親了一會兒。蔣均良捏住魏惟一的後脖頸,微微喘出氣,“沒想到還能體會在高中談戀愛的感覺。”
魏惟一笑得像隻食髓知味的小貓,“怎麽那麽像偷情呢?”
他們在校園裡逛了一圈,從小賣部到教學樓,魏惟一透過窗戶看到教室裡端端正正的學生,不由得想起曾經的自己,“當時我應該還在睡覺,畢竟第二節 課我就從來沒清醒過。”
“我去找過你一次,還在你臉上畫了個王八。”
魏惟一突然得知以前微不足道的事的真相,“我還以為那是我同桌畫的呢。”他擰了把蔣均良,“好的不學學壞的。”
後者笑,“就是這樣你才不會懷疑到我頭上。”
最後兩人沿著台階下樓,聽了三年的下課鈴聲響起,來來往往的學生們從他們穿梭而過,或跑著或鬧著,都是青春的氣息。魏惟一忍不住看他們,“感覺,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又問身邊的人,“你知道我第一次對你心動是什麽時候嗎?”
蔣均良看著他,他微微笑起來,目光落到前方。那天,他就在樓道裡,沒看到路打滑了一腳,手裡的籃球滾了下去。他疼得倒吸涼氣,頭還沒抬起來,迎面是一個籃球,男生清淡的聲音響在耳畔,“給你。”
然後魏惟一抬頭,光從男生背後打過來,黑色的漁夫帽,白色的校服,淡淡的洗衣粉味,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清晨的第一道微風。他站起來,怔怔地接過籃球,正想開口說句話時男生已經和他擦肩而過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