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均良抬頭看了他一眼,過了一會兒才說話:“你有女朋友的話這事很好解決,現在你可以都扔垃圾桶裡。”
魏惟一“啊”了一聲道:“這不太好吧?”
蔣均良說:“那你們就看誰能耗過誰吧。”
在連續送了兩周之後,大概是見到魏惟一沒有再動過一分一毫,那些從天而降的禮物終於不再降臨。
新年的二月三月如同季節裡綿綿的春雨,在一地濕潤和泥土的芳香中度過了。三月底的月考魏惟一考了個好成績,進入了年級前200名,也是他們班的第一名,伊偲高興地獎勵了他夢寐以求的遊戲機,讓他別太驕傲。魏晉在旁邊笑說是不是和學霸玩久了真的有用,有機會請他過來吃個飯。
魏惟一打哈哈過去,蔣均良那種慢熱的人是絕對不喜歡到別人家吃飯的,上次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四月初魏惟一終於迎來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春遊。初中學校沒有舉辦春遊,高一又因為天氣狀況臨時取消,因此魏惟一是抱著無比期待的心情準備的。前一天收拾東西時家裡的零食都被他洗劫一空,雨傘、雨衣、創口貼、暈車藥都完備地放進書包裡。
高二的春遊去的是省城內出名的遊樂園,學校租了十幾輛大巴車往返接送他們,車程兩小時左右。一路上大家都很興奮,有人明目張膽玩手機,有人拿起車內的麥克風唱歌,有人在車上偷偷打牌,被班主任抓包也不慌張,隻說是春遊笑嘻嘻求饒。
目的地到達,一下車人們四散開來,魏惟一走到約好的地方等蔣均良。
天氣很好,陽光也不刺眼,柔柔地鋪在人們的身上,像一層輕薄的羽毛。遊樂園的大門很開闊,一片廣闊的廣場都是學生,幾個入口前排成長長的一條,有兩條格外矮小,聲音嗡嗡的,大概是小學生。
他打了個電話,“你到了嗎?”
“還沒有。”那頭很安靜,“快到了。”
“你們那邊怎麽那麽安靜?”
“他們都在睡覺。”魏惟一沒聽錯的話,蔣均良輕輕笑了聲。
“哦,那我就在那裡等你。”
魏惟一領了遊玩的地圖,瀏覽了一遍後和蔣均良商量好直接往前走,路上經過哪個玩哪個。上午玩了激流勇進和一些3D項目,旋轉木馬本來魏惟一想去,奈何小學生太多,混在裡面感覺太丟臉,另外蔣均良很嫌棄地拒絕了這個邀請。
下一站就是鬼屋,樹洞樣的門口,門邊畫著鬼畫符和鬼臉,莫名給人陰森感。排隊的人很多,魏惟一和蔣均良在門口等了一個小時才輪到他們,期間居然還有小學生插隊,結果是被中學生們一致轟出去了。
進去之後沒有光線,很黑,人鬧哄哄的,走到哪都感覺身邊有人在大聲說話,倒是徒減了恐怖的氛圍。走到一半,說是有鬼會抓人到小黑屋,一陣騷亂中,魏惟一趁機抓住蔣均良的手臂,美名其曰:“我還是抓緊你吧,我怕我會被抓走。”
黑暗中蔣均良沒有動作,似乎是默認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魏惟一放在蔣均良上的手緩緩下移,就快要滑到手腕時,蔣均良偏過頭,歎氣說:“你要幹嘛?”
魏惟一立馬抬手以示清白,“我手出了汗,有點滑。”
“你不是不怕鬼嗎?”
“啊啊啊啊”後面傳來一堆女生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魏惟一條件反射地推著蔣均良往前跑。等到了安全地帶,魏惟一才停下來喘氣。
蔣均良站直身子,像是有些無奈地笑,“大哥,你先放手。”
魏惟一視線下移,這才發現他一直緊握著蔣均良的手腕,連忙松手,“不好意思,我忘了。”說起來蔣均良的手怎麽一年四季都這麽冰,跟個冷血動物似的。
出了鬼屋已經將近十二點,隨意找了空閑的店子將就吃了中餐,有高一關系不錯的同班同學也在那一塊,驚奇地路過他們,“你們倆也在這啊?”
魏惟一把麵包和水從包裡翻出來,說:“對啊。”
同學豎了個大拇指。
蔣均良問:“什麽意思?”
魏惟一尷尬地笑了笑,“就是誇我人緣好的意思。”當時蔣均良和班裡誰都不太親近,魏惟一有誇下海口說要攻略他,現在這同學是以為攻略成功了吧。
下午魏惟一對於即將要玩過山車和跳樓機興奮不已。蔣均良沒什麽表示,但他指了指過長的隊伍,表示人太多了。
魏惟一走之前又有些猶豫,踩了踩垃圾桶旁的易拉罐,道:“要不我們排隊試試吧。”
“我不想等。”蔣均良的態度有點冷漠,甚至有些不易察覺的急迫,但魏惟一可能覺得他一向如此,沒有多想。
“那好吧,我們等會兒再來看看。”他們重新去玩別的項目,再次回到項目入口,魏惟一看了眼過長的隊伍,最後打了退堂鼓,“人太多了,走吧。”
一天玩得很盡興,除了排隊時間太久。魏惟一走出去時和蔣均良說:“要是這裡有摩天輪就好了。”這樣就能和你一起坐到最高點了。
蔣均良說:“你為什麽那麽執著?”
魏惟一編借口:“因為關於摩天輪的傳言太浪漫,所以我一直心向往之。”
蔣均良挑了挑眉,沒有再問,和他揮揮手再見,上了車。
四月裡社會文化節正式拉開序幕,校園各式各樣的社團活動逐漸增多。魏惟一高一報了模擬聯合國社,這幾天也被喊到場地風風火火地搞起活動來。他送票給蔣均良時,問他還有沒有興趣看別的,他有朋友在學生會,可以幫他搞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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