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往外走,到門口時,縮在門邊角落裡的陳明樂飛快地衝過來,在許鶴震驚的目光中一個魚躍,行雲流水地抱住了他的腿,哀嚎,“隊長!許隊!”
陳明樂邊嚎邊哭,他顧不上擦,抽噎著繼續:“徐教練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是不是覺得我不適合打排球又不好直接說,所以想用這種方法讓我知難而退哇嗚嗚嗚嗚。”
許鶴抽了一下腿,沒抽出來。
陳明昊:……丟人啊!
他趕忙上前拍了拍弟弟的腦袋,“你快起來,別給人添麻煩。”
“我不!”陳明樂嘹亮拒絕。
陳明昊深吸一口氣,“徐教練可能只是覺得你打副攻更合適,再說了,沒有隊伍會同時帶兩個自由人,你不要多想。徐教練沒有別的意思,他只是覺得你更適合打副攻。”
陳明樂不說話了。
許鶴趕緊乘勝追擊,“這個位置也不是固定的,國外還有自由人轉接應或者強攻的呢,多門手藝多條路呀,多個位置也一樣。”
陳明樂面露懷疑:“真的?”
“嗯。”傅應飛看了眼陳明樂摟在許鶴小腿上的手,不適地皺了皺眉。
他努力忽略心裡莫名奇妙的不適感。在立刻對陳明樂說“你換成副攻就能上場,應該開心”和順著許鶴的意思安慰一下陳明樂好讓他趕緊松手這兩個選項中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十分果斷的選擇了後者。
傅應飛輕柔且僵硬地道:“我以前是打主攻,後來也根據未來的戰術走向換成了接應。”
許鶴震驚地看向傅應飛。
這孩子的說話水平怎麽突然之間拔高了?還知道用自己作為成功案例安慰別人,真是可喜可賀。
他感受到緊緊摟住小腿的力道逐漸松開,連忙把腿抽出來,快速側移幾步,以防陳明樂再次突然抱大腿。
陳明樂坐在地上想了一會兒,臉色逐漸好轉,“原來是這樣,傅應飛都換接應了……對了!”
許鶴、傅應飛和陳明昊如臨大敵,“又怎麽了?”
陳明樂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杓,“我哥說一年前你承諾會給他做雪糕吃,後來你生病了,我們就一直沒能吃到,就是……我們什麽時候能吃啊?”
陳明昊:……
小許隊說的是給他做,哪裡來的我們,弟弟,你真的好不客氣。
許鶴萬萬沒有想到陳明樂想通之後第一時間想的居然是一年前的雪糕。
“……29號來我家吃?吃完一起去機場?”
陳明樂喜笑顏開,“好啊好啊。”
許鶴和傅應飛終於得以脫身。
出了訓練場,許鶴長舒一口氣。
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能用魚躍來抱別人的腿,真是大開眼界。
還有,陳明樂到底如何把“抱腿”做得如此行雲流水暫且不提。
傅應飛剛才簡直是超常發揮,好像把掉線了一個暑假的情商都用在了那安慰上。
雖然他說話的時候表情有點僵硬,聲音也有點緊張,但比起對著難過的選手直言快語二次傷害,這已經是非常大的進步了。
“你剛剛為什麽這麽說?”難道是他的‘足球’比喻把人嚇到了?
傅應飛轉過頭,避開許鶴的眼神,“我不想陳明樂哭得更厲害。”
他從不對許鶴撒謊,但這次真正的理由卻不知道怎麽說不出口。
許鶴道:“確實,你要是按照平常的來說,陳明樂說不定會繼續扒拉著我哭。”
“不說這個,晚上有沒有其他事?沒事的話上我家吃飯?”
“有,之前找的那個律師說已經查完了,要我去看一下資料。”傅應飛頓了頓,輕聲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許鶴斜了一眼傅應飛,這人不喜歡示弱,就算真的想要人陪著一起,也不會直接問能不能。而“要不要”就是他為此想出來的替代詞,
所以傅應飛想問的其實是: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許鶴暗自歎氣,真別扭,換個人估計就會說不要了,這麽不會說話,也不知道長大了怎麽找對象。
“吃完晚飯我再陪你去吧,太晚吃飯不健康。”
傅應飛彎起唇角,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
晚飯後。
許鶴跟著傅應飛來到在破舊小巷裡的破爛律所。傅應飛給的錢也不少,這個律師完全可以用那些錢之中的一部分再租一個環境更好的地方,但是這麽長時間過去,這個律師還是蝸居在小小的破舊律所裡。
許鶴坐在掀了皮的沙發上,傅應飛拿了疊厚厚的文件坐在邊上,靠在一邊扯開文件袋上的綁繩,抽出裡面的東西。
文件裡有一疊照片,隨著A4紙杯抽出來,順勢散落在一邊。
許鶴撿起來,不經意之間瞥到照片內容,上面竟然是陳明和一個女人的親密照,陳明的手放在女人的腰上,兩人依偎在一起,正在挑選櫃台裡的金飾。
照片好像是從珠寶店內的監控中截取的,兩人幾乎正面對著攝像頭,許鶴記憶力還不錯,他認出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宋飛蘭,他將散落的照片其他撿起來遞給傅應飛,接著坐著玩起手機。
他主要起到一個陪伴的作用,傅應飛既然沒有主動提出需要幫助,他還是不要多問比較好,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
2012年,有趣的手機遊戲基本沒有,更何況許鶴經歷過信息大爆炸的時代,隻覺得2012年的遊戲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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