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許鶴忽然將勾在一起的腳松開,看向傅應飛,“明天我不跟你一起上學。”
傅應飛愣了一下,“你還生氣?”
“什麽?”
“以前我們一吵架,你就要分開走,你又生氣了?”傅應飛難以理解,剛剛不是好了嗎?這次又是因為什麽生氣,總不能是因為他在休息的時候坐到了許鶴旁邊吧?
難道說是因為他沒扣到傳球?
不,以許鶴的少爺脾氣來推斷,甚至有可能是因為他進體育館時先邁了左腳。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無奈道:“你不能總這麽容易生氣,對肝不好。”
許鶴:?
好好的竹馬,怎麽就多長了一張這麽不會說話的嘴?
關心的話到傅應飛嘴裡都能變成挑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挺不容易的。
小時候的他可能會因為這句話生氣,但現在卻隻覺得有趣。
“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我沒那麽容易生氣。”
傅應飛滿臉不信。
“我明早去公園晨練,結束後會讓我哥開車送我來學校,到時候我們時間就錯開了,再一起上學你得專門等我,不方便。”許鶴起身放下水壺,“走吧,打球去。”
傅應飛這才意識到許鶴好像真沒生氣,不僅沒生氣,好像還比以前更能接受別人的關心,甚至能為別人著想了,稀奇事。
哨聲響起,許鶴站到球場上,背對著裁判展示背號。王一民站在代表二傳的二號位,而他則站在對方斜對角的五號位。
雙方展示過背號和站位後,比賽開始。
這次發球權在體校那邊,許鶴沉下身準備接球。
他跟教練提讓王一民上場其實也有一點不能說出口的私心。
他想看王一民的傳球。
重生過來以後他丟掉了大部分記憶,對於隊友的擊球點和擊球姿勢一點都不熟悉,有王一民的傳球作為參考,他就可以快速記下隊友們的習慣,更精準地傳出讓隊友們舒適的球,減少露餡,甚至不露餡。
“咀——”
裁判短促地吹了一聲哨,舉手示意體校隊發球。
許鶴一凜,來了!
體校那邊來的雖然都是替補,但他們都是以後準備以排球為生的高中生,這些人專門練過的發球比初中生更成熟。
第一個發球的是主攻手,他長相孔武,手臂有些黑,用的是跳發。
那顆球迅疾地砸向許鶴面前的場地,許鶴及時上前一步,穩穩接住了這一球。
王一民看著這個一傳目瞪口呆。
許鶴的接球卸去了對方發球的旋轉和力道,完美地傳到了他的頭頂正上方,他竟然連一傳都接的這麽好?
王一民掃了一眼對面的場地,對著已經跳起來的傅應飛在心裡含淚說了一聲抱歉,然後傳給了還沒跳起來的另一個人。
那人助跑起跳,因為攔網被傅應飛吸引,於是他扣得順暢且毫無阻攔。但這球因為力度和速度不夠被對面接住了。
“組織進攻!別給他們輪轉!別讓許鶴轉到發球位置!”李航又開始狂拍大腿。他也不是怕許鶴,只不過那孩子要是再用發球連續拿七分,那他真有點害怕這群替補被打到喪失鬥志然後直接轉學。
體校生心裡也有一股氣,先前發球的主攻手這次高高跳起,許鶴看著頭比網高出半米多的人,這才有了和體校生打對抗的實感。
他們跳得是真的高,長得也是真的壯,傅應飛在他們面前都顯得纖細。
那球從高處狠狠砸下來,咚地敲在地板上。
1:0。
體校隊得分。
“耶——”他們團在一起擊掌,許鶴眼尖地看到對面副攻高興地伸手拍了拍主攻的屁股。
初中生和高中生在身體素質上的差距在這時候顯現出來。
“你剛剛該傳給我。”傅應飛側頭看向王一民,用平板的語調陳述事實。
王一民:“你那裡有攔網,而且你跳的太早了,我傳過去,球沒到你就掉地上了。”
傅應飛眉頭一皺,許鶴暗道不妙,這兩個人再聊下去必定要吵架,連忙抬手響亮地擊掌三下,“好啦,下一球下一球。”
徐天陽站在場邊看著,意外地挑了下眉。
許鶴不僅脾氣變好了,情商和應變能力好像也變高了,像剛到社會上摸爬滾打了一圈似的,比傅應飛這個隊長表現的還像隊長。
他們隊裡這些小孩脾氣一個賽一個的差,他選隊長的時候看了一圈,根本沒找到適合做隊長的人,隻好按實力排序,選了綜合成績最好的傅應飛。
現在看來,最適合做隊長的人選好像已經出來了。
這次友誼賽能不能贏其實已經不太重要,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校隊的孩子們在場上這麽團結。
徐天陽盯著許鶴看了一會兒,越看越覺得滿意,一回神,發現比分卡到了3:0。
對面三,一中零。
徐天陽:“……嘖。”
“你別跳那麽早!”王一民急得直抓頭,“你跳的早我傳球來不及!我又不是許鶴,你能不能體諒我一下。”
傅應飛沉著臉,“我已經跳的夠晚了。”
這話聽在王一民耳朵裡就是:我已經夠照顧你了,你怎麽還不行?
“媽——”他差點又要罵髒話,想到許鶴還在場,條件反射地咽回去,把自己氣得直喘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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