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郵件可千萬不能被哥哥看到,不然估計能被打印下來裱在家裡。
初三的日子過得極快。
日複一日的學習和考試讓這段時間流水似的從指縫中間溜走。
國內的排球對比較講究“資歷”。
哪怕是在國少隊拿了金牌的小將在“排協教練”的眼中也還是資歷不夠。
熬資歷是一件特別磨天賦的事情,經歷過一切的徐天陽深知如此。
他不想許鶴被磨沒了興趣靈氣,最終真的心灰意冷放棄排球,棄球從文。
而且國內的聯賽含金量不高,許鶴還小,沒必要在重要的發育關頭去聯賽上拚命或者是乾坐冷板凳。
有這些時間不如去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所以他在填寫許鶴和傅應飛身高摸高數據的時候藏了一手,好讓聯賽隊伍放棄。
許鶴安安心心在徐天陽的庇護下啃了幾遍上一屆vnl最佳二傳的所有比賽,筆記和戰術厚厚寫了一大堆。
初三的少年們一天一個樣子,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下來傅應飛就竄到了185。
許鶴不敢帶著他練習太多,每次教完了跳躍就開始幫助傅應飛複習和預習物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許雲偉和余芝蓉也處理完了國外的事務回了家。
兩人的事業逐漸穩定,分出了不少時間來補償童年缺失父母的許鶴。
一切都順利極了,眼看就要臨近期末。
許鶴卻在一場突如其來的寒潮中生了病。
他早早圍上圍巾,保護好支氣管和肺,但誰能想到這次降溫在夜間來勢洶洶。
許鶴起床的時候頭猛地一暈,向後栽倒,砸回了床上。
他眼前黑了一片,一連串的咳嗽從喉嚨裡溢出來。
許鶴咳得難受極了,又怕還不知道他得了哮喘的父母會聽見,只能趴下來,將自己縮成一團。
嗡嗡。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顯示屏上亮起傅應飛的名字。
許鶴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時不太敢接,便用力錘了錘自己的胸膛。
等那卡在喉嚨裡的那口氣終於從喉嚨裡竄出去,咳嗽也停了下來,才拿起電話。
50秒響鈴時間過了。
電話已經掛斷。
正當許鶴朦朦朧朧猶豫要不要打回去的時候,樓下傳來傅應飛和父親的說話聲。
傅應飛:“叔叔,許鶴沒接我電話,他是不是起晚了不去晨練?”
許雲偉:“五點五十了?你在外面等了50分鍾?”
傅應飛:“也沒有乾等。”
許雲偉:“我上去叫一下,你進來等。”
許鶴連忙爬起來。
不能讓父母在這時候知道哮喘!
現在年紀小,他們如果因為這個不允許他打球怎麽辦?
許鶴站起來,想去衛生間處理一下咳出眼淚的眼睛。
剛直起身,腦袋立刻一暈,結結實實摔在地毯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他伸手摸了一下額頭,滾燙。
樓梯間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許鶴強撐著想站起來,但暈眩感死死纏著他,愈演愈烈。
房門被猛地推開,許雲偉帶著風衝進來,“鶴鶴!”
許鶴心想:完了,爸爸要知道了。
第43章 休息一下
許鶴還有些喘,呼吸帶著沉悶而急促的微響。
父親的懷抱寬敞堅實,他靠在對方的臂彎裡,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許雲偉握著許鶴滾燙的手,聲音都有些發顫,“應飛,鶴鶴發燒了,今天不去晨練,叔叔去叫醫生,你吃早飯沒有?”
“還沒有。”傅應飛頓了頓,“我先不吃了,您去打電話,我在這裡看著他。”
許雲偉勉強笑了笑,伸手拍上傅應飛的肩膀,“好孩子。”
……
許鶴朦朧間感覺有人用指尖觸了觸他的額頭,霎那間的冰涼一觸即離,他難受極了,哪肯讓這麽舒服的東西溜走,當即迷迷糊糊湊上去。
很快,冰涼的手指被焐熱了,他又嫌棄地縮了回來。
傅應飛摩挲著被焐熱的指尖,起身到盥洗室擰了塊浸了冷水地毛巾,疊成方塊搭在許鶴的額頭上。
少年緊蹙的眉心舒展開。
傅應飛舒了口氣,喃喃:“當初就不該幫你瞞著許叔叔。”
許雲偉提著醫藥箱進來,撕了塊退熱貼給許鶴貼上,代替已經被焐熱的毛巾。
“哎……也不敢給你瞎吃藥。”
許雲偉憂心愁愁地抽出水銀溫度計用酒精擦了擦,塞進許鶴嘴裡。
五分鍾後抽出來一看,38.9°。
“怎麽這麽熱?”
“——咳!”許鶴嗆拄似的咳了一聲,接著忽然側身,蜷縮起來,一連串細小的咳嗽從他呼吸的間隙跑出來。
剛剛折騰那麽久也沒醒,這麽一咳嗽,倒是讓他被憋醒了。
許鶴趴在床沿咳了一會兒,最後只能靠著長大口腔用力吸氣,才勉強壓住了喉嚨裡的咳嗽。
恰巧這時,臥室的門被余芝蓉推開,“雲哥,醫生到了。”
許鶴恍惚記起來,母親私下裡是習慣叫父親‘雲哥’的,但這好像是他們年少時的稱呼,一般有外人在場的不太會這麽叫。
他迷迷糊糊往臥室門口轉頭,對上了一雙藏在鏡片後的冰冷丹鳳眼。
許鶴:……
父親請的醫生竟然是柏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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