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傅應飛忽然道。
許鶴頓覺不妙,“怎麽了?”
“教練還說今天要重新測摸高和攔網高度,你可以跳嗎?”
“可以。”許鶴暗自松了一口氣。
這個他會。
作為新時代跑酷運動員,跳躍技巧是必須掌握的東西。
前世他甚至可以不借力直接跳上1米7的矮牆,雖然不是淨高,但這個成績絕對傲視群雄。
雖然在短時間內恢復不到前世的水平,但那些技巧都還印在腦子裡,測摸高的時候稍微用一下就行。
不說直接跳到和前世一樣優秀,至少不會給教練一種‘我隊裡的優秀二傳被頂替了’的錯覺。
沒關系,不會露餡。
第2章 賭約
許鶴吃完鴨血粉絲湯,和傅應飛一起前往校體育館。
六月的天氣已經有了炎熱的征兆,許鶴剛走沒幾步就開始出汗。忽然,他頓住腳步,扶著路邊的香樟樹抬頭,看向重重樹影。
下一瞬,眩暈感潮水般席卷而來。
剛發過病時產生這種症狀很正常,上輩子也是這樣的。
許鶴張開嘴,用力撐大口腔,增大呼吸量,氧氣迅速灌入肺部,眼前的陰影開始急速擴大,大到樹葉的影子都模糊成一團。
三秒後,眩暈感和陰影全部消失。
直到香樟樹的樹葉在視網膜裡清晰地顯現出來,許鶴才緩緩低下頭,剛垂下視線就對上傅應飛擔憂的眼睛,“怎麽了?”
“你怎麽了?”
二人異口同聲。
許鶴愣了一瞬,率先笑道:“可能吃撐了,有點堵胃,沒事。”
“哦。”傅應飛點了下頭,“下次少吃點。”
許鶴:……
你真的完全不會說話是嗎?
他歎了口氣,掏出校醫給的哮喘藥塞進嘴裡狠狠吸了一口,頓時感覺胸口堵著的氣下去不少。
“走吧,去體育館。”
許鶴讓傅應飛走在前面,自己不遠不近地跟著。
他本來不怵測摸高這事兒,但剛發過病的身體差到離譜,也不知道會不會對摸高數據產生影響。
許鶴將手揣在衣兜裡,捏緊裡面的襯布,難耐地咽了咽發澀乾癢的喉嚨。
決不能被影響,校隊不需要一個無法保持穩定狀態的二傳。
而他必須留在校隊,如果想打排球,藍京市沒有比一中更好的選擇。
一中是藍京重點教育試點,很多十年後才流行的教育理念2012年就出現在了這所學校。
學校中,體育生和藝術生受到的重視不比純文化生少,大家都擁有各領域最豐富的資源。
藍京沒有哪個學校建了兩座體育館、一個網球場和單圈400米跑道質量直逼省體育中心的操場。
一中有。
藍京也沒有哪個學校的校隊請到了曾經的國家隊選手做體育老師。
一中也有。
“到體育館了,你今天喝蛋白粉嗎?”
許鶴的思緒被傅應飛打斷,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以前好像都是傅應飛接水給他喝。
他過了十年苦日子,少爺脾氣早被磨沒了,一時間竟然覺得十年前讓傅應飛乾著乾那的自己有點過分。
“咳,不用了,今天不喝。”
“嗯。”
許鶴有點尷尬,仿佛OO空間十年前的說說被翻出來當眾朗讀。
他看著傅應飛動作自然地從儲物櫃拿出兩個運動水壺和一條蛋白粉,熟練地直奔茶水間。
不是啊小許鶴!為什麽你的水壺要放在別人的儲物櫃裡?
你自己沒有儲物櫃嗎!
大許鶴快速找到自己的櫃子,扒開後看到一本淡藍色封皮的國魚筆記本和一條松軟的白毛巾,除卻這些,還有一套洗乾淨的短袖運動衫放在隔層最上方。
整個儲物櫃乾乾淨淨,沒沾一點水汽。
這在南方多麽難得。
是他的櫃子本身就沒水汽嗎?不,是因為狡猾的小許鶴把自己的水汽寄存在了小傅應飛那裡!
許鶴深吸一口氣,太荒謬了,他得轉移一下注意力才行。
許鶴伸手一把抓出筆記本,找了個觀戰區的椅子坐下翻看。
本子裡全是二傳戰術,連怎麽讓攻手更舒服地打出小斜線球都做了筆記,看上去執拗又認真。
筆記很詳細,從排球規則到傳球動作和技巧都做了記錄。
小許鶴甚至還給筆記配了圖,不僅用直線打出球場的大概形狀,還會在上面畫上圓球和虛線來表示球路走向,活脫脫一個賽場記錄員。
許鶴看得認真,這些東西他已經重新撿起來過一次,現在再看未免覺得一些戰術有些落後,不過這些戰術勝在簡單,適合基礎差的新手。
很快,筆記本就被翻到最後一頁。
最後一張圖隻畫了一半,下面的備注更是亂七八糟。
「王一民又來找我,他不想當替補,問我能不能讓他上場,可是能不能上場又不是我能決定的。」
筆跡到這裡開始變重,字字力透紙背。
小許鶴寫道:「他好煩,他說他奶奶病重,想看他上場打一次二傳,哼,荒謬!」
許鶴往後一翻,上面是用黑筆畫成團的亂線,好像真的被這個王一民氣的不行。
可王一民是誰來著?
腦子裡才冒出疑問,坐著的凳子就被重重踹了一下,許鶴連人帶凳子一起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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