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被擠出前三的男同學就知道是什麽比賽了。
——排球比賽。
暑假開始後,最後一個競賽夏令營的免費名額真的如許鶴所說落到了他手上。
他一開始還覺得許鶴一定是報名參加了師資力量更好的提高班背著人偷偷努力,直到午休去操場背書的時候看見蹲在花壇牙子上吸冰鎮薄荷水的許鶴。
“哈——”
許鶴吸了一口,爽得直歎氣,汗水順著下顎一滴滴掉在花壇前面的水泥地上,整個人都熱的暈乎乎的。
“許鶴?”
聽到有人喊,許鶴便循聲抬頭,對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看了半晌,不太確定地說:“右手邊?”
男同學眨了下眼,“李斌。”
“哦,李斌。”許鶴被熱迷糊了,他扯著運動服的衣領提起來,擦了一下下巴上的汗。
衣擺隨著他的動作上縮,露出一截勁瘦的腰,隱約可以看到v字形的腹外斜肌,李斌不太自在地別開眼,“你怎麽沒參加夏令營。”
許鶴為他的記憶力感到一絲擔憂,“我說過我要打比賽。”
李斌為他的選擇感到不解,“馬上初三了,你還管體育方面的事情做什麽?你的成績只要穩住有的是高中想搶你,你又不像傅應飛那樣有短板,需要體育加分。”
許鶴眯起眼,有點不悅。
李斌沒察覺,拿著單詞書的手都緊了,他上前一步,抬高聲音,“而且一中的體育能看的只有排球,足球和籃球都沒有好教練,排球就算請到了國家隊的人做教練,校隊也已經五年沒有進過市級決賽了,我們學校還是文化好,你不要走錯了路。”
李斌慷慨激昂,覺得自己對待競爭對手真是仁慈,他簡直是聖人!
“人生不止有考學校,李斌,你到底為了什麽在學習?”
許鶴把李斌問愣了,他為什麽學習?
“為了考好高中。”
“然後呢?再考一個好大學?好的研究生?可要是突然沒有考試了呢?”
李斌從沒想過這種問題,反問:“你呢?”
“我要拿很多冠軍,到我拿不動為止。”
李斌後退一步,忽然覺得這樣站在面前的許鶴比坐在教室裡刷題的許鶴耀眼多了,他喃喃,“拿不動了之後呢?”
“帶別人拿。”許鶴擲地有聲。
傅應飛提著兩個飯盒走到許鶴身邊,將其中一個遞給他,掃了一眼愣住的李斌,“你怎麽在這?”
李斌:怎麽?我來得不巧了?
許鶴翻譯,“他的意思是你不是在競賽夏令營上課嗎?為什麽會在這裡。”
“我在上面坐著犯困,下來背書。”李斌訕訕道。
傅應飛就點頭,“你可以去背了。”
李斌:操場這麽大,沒有我的落腳之地嗎?
許鶴歎了口氣,曲肘搗了一下傅應飛的手臂,示意他不會說話少說點,然後幫忙圓場,“他的意思是下面太熱,你還是去陰涼的地方背書比較好,這裡比較曬。”
他說完,沒給李斌找出破綻的時間,迅速換了一個話題,“你夏令營什麽時候結束?”
李斌果然被轉移注意力,“我7月25結束。”
“我們7月25號剛好是半決賽,有空來看。”許鶴順嘴邀請,然後指了指邊上大林蔭道的樹蔭,“那邊涼快,有穿堂風。”
李斌很想告訴許鶴,按照一中往年的表現你們不一定會進半決賽,但傅應飛站在許鶴邊上,他害怕會被揍,於是呐呐不語,轉身去了許鶴指的樹蔭。
兩人這才坐下來吃飯,兩人帶的是自己準備的飯菜,食堂的菜油鹽重,不利於控制體脂。
暑假每天6-8小時的訓練和正式比賽對於剛從考場上走下來的學生們剛剛好,但對於走下考場十多天的學生們來說就有點負擔過重了。
7月24日傍晚,王一民結束了一天的比賽後死狗一樣攤在球場上,看向仿佛還能再練一輪的許鶴和傅應飛,憤而怒吼,“你倆怎麽回事!”
許鶴不忍心告訴王一民他們平常的訓練量也不比這個低,只是不會打這麽多對抗。
王一民在許鶴的沉默裡滾了一圈,從三米遠的地方一路滾到許鶴手邊,“我感覺你最近的傳球動作更精簡漂亮了,之前還有點生疏,我一直想問,我們和體校替補打的那場,你是不是還沒盡全力?”
許鶴深深看了王一民一眼,這小子看著不機靈,但到底前世是做到國家隊二傳的人,洞察力和細心程度還是有的。
王一民被這一眼看的毛骨悚然,“你當時真沒用全力啊?”
“不算沒用,只是當時我對自己的身體還不了解,不太適應。”許鶴眯了眯眼,王一民看到他這個表情就想跑。
相處這段時間他已經看清楚了許鶴的本質,這個人看似乖乖巧巧,實際上根本不是什麽善茬。
許鶴伸手按住王一民的背,用一種貞子導演聽了都喊絕的語氣悄聲道:“你知道嗎?我那時候剛來……還不適應這具身體。”
王一民在腦海自動補全了整個故事,嚇得臉色煞白,“你你你你,奪舍?是不是許鶴本人?”
許鶴噗嗤笑出聲,“這你也信?”
“靠,嚇死我了。”
許鶴慈祥地拍了拍王一民的肩背,“明天就半決賽了,緊張嗎?”
“有點,不過你在前面頂著,我很難有上場機會。而且我實在沒想到這次我們竟然能打進半決賽,一中已經5年沒打進去了。”王一民提到這個就興奮,“我感覺你起了不少作用,要是沒有你,我們這次一定還進不了半決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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