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民,說點?我是不是該上了?”
陳明樂看著許鶴行雲流水的換人技術,十分眼紅,怎麽哥哥的運氣怎麽就那麽好,能和許鶴分到一起?
王一民頂著眾人希冀的目光頭皮發麻,他還沒學過戰術指揮,就算在國少隊集訓營,他學的也都是個人技術。
這個他真的完全不會!
許鶴這半年到底是去休息還是去進修的?
怎麽跟他想象中“彼可取而代之”的劇本完全不一樣呢?
王一鳴結結巴巴,“你……你想換誰?”
陳明樂翻了個白眼,“我怎麽知道。”
王一民當即拍板,“那就先這樣。”
陳明樂:……
紀喪:……
先前他還覺得和許鶴分到一組實在倒霉,現在看來……和王一民分到一組才是真的倒霉。
“咀——”徐教練吹響代表發球的長哨。
蔣壯發球,他跳起來一扣,直接出界,把剛到手的發球權又送了出去。
傅應飛回頭看了一眼,張口欲言。
許鶴眼疾手快拉住他,悄聲道:“現在他是隊友,先別說他,到時候點炸了我們每人換。”
傅應飛一想也對,隨即閉上了嘴。
對面因為蔣壯的發球失誤輪轉了一次並且拿到了發球權,很快,禮尚往來地將撿到的發球權又還給了別人。
——他們發球也失誤了。
許鶴:……
互相送分,以示友好?
男排的發球往往是先練習力度再調整精準度。越年輕的球員,發球時賭的成分就越高。
省隊內部的隊內友誼賽與其說是在比誰打得更好,不如說是在比哪一邊的失誤更少。
這樣互相失誤以示敬意幾次之後,比分來到了13:9。
許鶴這邊領先四分,他帶絕對的優勢,神情閑適地站上了一號位。
陳明樂小豹子一樣緊緊盯住許鶴,如果說之前他還覺得許鶴可能需要一段時間適應一下賽場,但半局下來,早已改觀。
現在不是許鶴在適應賽場,而是他們在適應休息半年之後能力突然全方位拔高的許鶴。
真的邪門,怎麽還能越歇越厲害?要不他也請個病假?
還沒想完,許鶴便高高跳起。
“砰!”
許鶴第一個發球就是強力跳發。
陳明樂在省隊接過很多成年人強力跳發,他幾乎靠著直覺立刻跑到了球的落點,伸出手臂。
但這一球帶著強烈的旋轉和弧線,真正的落點幾乎與他預測的毫不相乾。
咚!
排球壓著場地的邊角重重落下。
陳明昊回頭,呆愣地看了預料之外的落點,“這還沒偷偷練?去年你的強力跳髮根本沒有這種弧度!”
許鶴撓頭,“嘿嘿。”
陳明樂握拳:in了,拳頭in了。
徐天陽眯起眼,剛剛那球十分不一樣,不是常規的那種會轉彎的強力跳發,得再看看。
許鶴被徐天陽的眼神盯著,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顫,“我沒偷偷練,陳明昊你可不要汙蔑我。”
跳躍能在家裡偷偷練,是因為跳躍不需要多好的環境,兩床冬天的大棉被壓實了摞在床上就可以練。
但發球的練習環境則相對嚴苛,需要較為寬廣的場地,所以他在家最多也只能對牆打幾下。
那能叫練習嗎?
那怎麽能叫練習呢!
真是憑空汙人清白。
許鶴轉身從球框裡掏出一隻球,對著網對面的陳明樂笑了一下。
然後陳明樂就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睚眥必報。
許鶴在陳明樂手上拿出三分,終於在對方差點汪得一聲哭出來的時候失誤,將球炫出了界外。
陳明樂長舒一口氣,許鶴真的越歇越厲害了,為什麽?難道這半年來休息的其實不是許鶴而是他?
一局隊內賽打下來,所有人都露出了點匪夷所思的表情,連傅應飛也不例外。
許鶴的傳球更精準了。
那種感覺無法用語言形容,就好像全隊的人都是許鶴的已經癱瘓的“好大兒”,他生怕“好大兒們”吃不到飯,於是細心的將每一杓飯都送到他們的嘴邊,這飯溫度和鹹淡剛剛好,挑不出一點瑕疵。
唯一有點難受的,就是他們實在吃得太撐了!
蔣壯打了一整局許鶴的傳球,甚至有點懷疑他以前沒有拿過獎牌可能是因為他們隊伍裡的二傳不夠好。
否則他怎麽能在打許鶴傳球的時候直接將扣球高度拔高10厘米?
“蔣壯,你應該還可以高。”
許鶴舉起手臂做了一個揮臂動作,“你扣球的時候會習慣性夾一下大臂,實際上大臂應該展開,像這樣。”
他向前挺胸,手肘向後側斜上方拉開,然後拉高手肘,從肩關節開始舒展,直到伸直自己的手臂。
“這樣才對,而你沒有完全舒展開,手肘拉開後沒有伸直,導致你的扣球幾乎完全依賴於腰部和手肘,既犧牲了高度,又犧牲了力量,還有可能會因為錯誤的扣球姿勢對手肘造成傷害。”
蔣壯面子掛不住。
這個問題早在以前徐天陽就已經提醒過他,但他已經這樣打了將近十年,所以總是會在實戰中忘記,情不自禁用回以前的打法。
這種錯誤被誰指出來他都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堪,偏偏是這個在打之前嘲諷過的小二傳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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