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的情景已經記不清了,但許鶴誇別人時心頭湧起的怒火還是那麽地讓人記憶猶新。
傅應飛轉了轉手中的排球,第二個發球球速未減,但被安東尼舍身接起。
自由人的膝蓋磕在地板上,半天都沒能爬起來。
這一球的卸力不怎麽好,但克裡斯做不到就這麽看著它飛進華國的場地。
他後退數步,接著衝跳而起。
意大利現場解說羅伯特急得rap,“克裡斯從未在國內嘗試過單手傳球,但是這一球不單手傳球肯定摸不到,他能不能成功!”
克裡斯努力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往後一撥,他甚至不能確定自己的身後是否有攻手再等,但就算是墊過去,也比直接飛過去讓人打探頭球來得好!
“好球,克裡斯。”雷歐低沉的輕笑聲在克裡斯的腦袋後面響起。
當然有人了,雷歐可是隊長。
克裡斯驕傲地想。
雷歐揮手扣球,排球直指華國場地空擋。
“我超!”陳明昊滑軌膝行,直接飄到落點,用一句國罵和伸出的手臂救起這球。
還有機會!還可以再進攻!
徐天陽也顧不上坐著了,站起來記得跺腳,“保護!保護攻手!不要著急!”
不要著急!
這句話灌進許鶴的耳朵,讓他偏向鍾玉言的傳球手勢微微一頓。
加裡波第很了解他。
這個意大利教練知道他在最後一球的時候往往不會偏愛傅應飛,而是將球給到副攻,打個出其不意。
可如果加裡波第知道這點,他還能用這個方法讓意大利措手不及嗎?
不能。
劉青風和鍾玉言這兩位副攻必定是意大利攔網的重點關注對象,反而是不常打關鍵球,此時還在後排的傅應飛容易進攻得分。
許鶴在一瞬間做好決定,接著在空中猛然轉身,擰動腰部,頂著驟然轉動軸心產生的疼痛,將球穩穩傳到了後排傅應飛的頭頂。
傅應飛有點驚訝,他似乎也沒想到許鶴會這麽傳。
前排的攻手們早已跳起,他們沒有等來二傳的球。
意大利的攔網們也跟著跳起,他們也沒能等到華國攻手的球。
進攻的節奏完全錯開,傅應飛扣得舒服極了。
舒服得根本不像最後一球。
直到裁判吹響哨聲,哨音劃過球場,球員們才回過神。
“贏了!”
“金牌!”
許鶴鼻子一酸,不知道是痛的還是喜悅,險些嗚得哭出來,“奧運金牌!”
16:14.
3大比分3:2,奧運金牌得主,塵埃落定。
這一刻,他好像什麽都聽不見了,只知道和隊友們抱在一起快樂地蹦起來。
過了許久,山呼海嘯的歡呼和狂喜的怒吼才湧入鼓膜,一陣陣敲擊著心臟。這一刻,奪冠的真實感無比強烈。
許鶴領著隊友們站成一排,他們的體力已經告吹,身上也有折磨著肉體和精神的傷痛,但還是互相攙扶著,齊齊對著身前的觀眾席彎腰鞠躬。
雖無話語,但這感謝帶著華國人獨有的內斂。
他們在說——
謝謝你們來看這場比賽。
感謝你們的加油。
第189章 人生中最重要的第一次
這一瞬間,奪冠的快樂似乎能壓倒所有疲憊。
陳明樂彎腰鞠躬的時候好好的,直起身來的時候卻淚流滿面,手臂一伸,趴在肩膀上掉金豆子,“嗚嗚嗚,我沒想到真能拿金牌!哥,金牌,哥!雞排!”
陳明樂說話帶著鼻音,金牌聽上去和雞排差不多。
鍾玉言皺著眉走遠了些,看上去有點嫌棄臉上全是不明液體的陳明樂,“金口玉言”就算拿了金牌,潔癖症也還是在穩定發揮著它的存在感。
許鶴掛在傅應飛手臂上嘶氣,“腰痛。”
他下意識想收緊手指,想握住傅應飛的肩膀,但手腕的酸痛感讓他在做出動作的一刹那放棄了這個想法。
太痛了,這輩子還沒這麽痛過。
他眨了下眼,眼眶通紅地悶哼一聲,小聲道:“快幫我遮著,別讓記者和攝像拍。”
小時候紅著眼眶被攝像機懟臉也就算了,球迷們多少還會誇一句堅強可愛。現在他都21了,被球迷看到了之後還怎麽維持說一不二的隊長形象?
傅應飛站直了身體,往柏函那邊看了一眼。
隊醫歎了口氣,“我就知道。”
“你知道個球。”徐天陽帶著人衝到許鶴身邊,急得宛如等著邊疆戰訊的皇帝,“趕緊看看,先看手,再看腰,躺下!躺下!團隊裡其他人去給陳明昊看腿!”
他籃子裡的小金蛋們要是磕著碰著了可怎麽辦!
柏函曲起食指頂了下眼鏡,哭笑不得,“別急,應該就是拉傷,靜養就行了,不會影響職業生涯的。”
他蹲下來,捏著許鶴的手腕道:“動一動試試,抓一下這隻筆。”
許鶴忍痛曲起手指,還未碰到那隻簽字筆就滿臉是汗。
傅應飛一把推開筆,對柏函道:“算了。”
柏函:……
你小子,一點苦都不想讓他吃唄?
“行,算了。”他哭笑不得,換了種問法,“你自己說說現在是什麽感覺,稱述一下。”
許鶴:?
擱著兒檢查學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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