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重重扣下,蹭到了兩人的指尖,秦昌撕聲道:“有——”
攔網碰到了!
在排球規則中,攔網的觸球不算在三次進攻觸球的范圍之內。
華國隊還可以再擊球三次!
許鶴看向陳明昊,這位嬌小的自由人衝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到達場後的落點。
他雙手並攏,猛地向後抬起,打出了一個堪稱完美的背墊。
陳明昊沒有看許鶴的站位,卻完美地將球墊到了網前二傳位置的頭頂。這是一個在極端情況下打出的完美一傳。
漂亮。
許鶴在心裡默念。
他助跑幾步,正對著球網跳起。
巴西教練喜不自勝地笑出聲,大喊:“假動作!一對一盯防!”
是的,肯定是假動作!
這個二傳做這種假動作不是要傳給四號位就是要傳給二號位。
剛才暫停的時候他們已經討論得很清楚了,華國小二傳的第一個動作大部分都是假的。
所以人盯人戰術在盯防華國攔網的時候會有奇效。
這一球他們一定能攔下來!
-
徐天陽和場邊的華國球迷們同時握緊拳頭。
二號位、四號位和許鶴面前都有攔網,給誰扣似乎都不行。
怎麽辦?
疑問才從腦袋裡冒出來一點兒,就見許鶴在攔網前猛地擰身。
“哦——”華國球迷們情不自禁發出一聲驚呼。
少年在空中的轉身幅度幾乎達到180度,這種滯空能力就算拿到藝術體操裡也可以說是獨樹一幟。
而在他的身後,傅應飛像是早就料到一般高高跳起。
他又下向上抽出手臂,揮臂扣球,排球重炮一般從掌心射出,猛得落在了巴西的場地上。
這個在本場比賽中沒有打過任何一個關鍵分的接應在此時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攻擊性和突破能力。
這一瞬,人聲鼎沸球場寂然無聲。
排球在地上彈動的聲音在場館之內無限放大。
場上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滯了,視線追隨著那顆依舊在彈動的排球。
直到許鶴緩緩呼出一口氣,扶著腰直起身,“贏了。”
仿佛有一滴水滴入油鍋,華國的場地沸騰起來,王一民正想要衝上場慶祝勝利,裁判的哨聲便猛地響起。
身著黑色運動服的裁判伸手,平舉指向巴西。
——界外。
狂歡戛然而止。
“不可能。”徐天陽立刻站起身,“What's up!我們挑戰!”
柏函伸手拍了拍徐天陽的後腰,“全球直播,別說髒話。”
徐天陽反手打掉柏函的手,頭也不回地衝到裁判面前,“挑戰!”
在球隊具有挑戰資格的情況下,裁判無法拒絕球隊教練的挑戰申請。
很快,鷹眼挑戰的主界面在場地上空的大屏幕上亮起。
全場的華國球迷自發站起,用力揮舞著手中的東西,有節奏的齊聲呐喊:“in!in!in!in!”
許鶴靠在球網柱上,右手扶著腰,最後一個傳球簡直是讓他得腰傷上加傷。
他嘶著氣看向傅應飛,伸出左腳踢了踢他繃緊的小腿,“放輕松,肯定在界內,他們的裁判估計以為徐教練不敢挑戰,會認下這一分,可惜咱們徐教練的字典裡從來沒有不敢兩個字。”
大屏幕上逐漸出現了排球落下的慢速動畫和灰色落點模擬。橢圓形的陰影砸在球場上,留下了一塊灰黑色的痕跡。
王一民和其他六名球員站在場外擺好了十分不專業的助跑姿勢。
屏幕上的側視圖變成了更加清晰的俯視圖。
——界內!
王一民和孔成等人歡呼著衝進球場,抱住了扣下最後一球的傅應飛。
“真有你的啊!你怎麽知道許鶴會傳給你的?”
“就是,我還以為小許隊要麽傳給二號位,要麽傳給四號位,他正對著球網,怎麽都不可能直接轉身一百八十度傳給你阿!”
許鶴拒絕了猛男的擁抱和撞胸,一步一顫地走向場邊,“柏、柏醫生,我要不行了。”
柏函:……
“讓你別搞太大的動作……還站得直嗎?”
許鶴試著挺胸抬頭,但是腰部傳來的鈍痛讓他差點掉下眼淚,“不、不行。”
傅應飛從隊友的手裡鑽出來,走到許鶴身邊,看了眼支棱過來的攝像機和舉著攝像機的巴西男人,伸手遮住鏡頭,接著轉身將許鶴整個擋住。
眾人見勢不對,立刻呼啦圍上來,將許鶴躺著的那條凳子圍得水泄不通。
秦昌補的封閉針藥效還沒過去,一條腿根本沒痛覺,此時笑著打趣,“怎麽回事兒啊?我還以為會是我躺在這裡呢。”
許鶴有氣無力的趴在椅子上,企圖用最後一絲力氣支撐起隊長的威嚴,“沒事沒事,就是一點扭傷罷了,我——。”
話還沒說完,冰涼的藥劑伴隨著滋滋聲覆上腰部,許鶴被冰得倒吸一口涼氣,接著一條長長的膏藥貼到了身上。
這膏藥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做的,貼上後給人一種又熱又涼還非常痛的感覺,十分矛盾。
許鶴試了兩次都沒能自己從椅子上站起來,最終用毛巾蓋住腦袋,對著傅應飛伸出手,“扶一下。”
【哈哈哈哈,什麽欲蓋彌彰的鴕鳥行為,遮住頭就以為我們不知道起不來的人是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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