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去交表。”徐天陽剛把表交到裁判那邊,還未來得及轉身,就被立本裁判一把拽住,用帶著點口音的英語道:“正好,立本的教練也在,我們可以把球權猜了。”
徐天陽:“額……我們一般是副教練猜。”
“沒事的。”裁判緊緊抓著徐天陽的手,“更何況,規則裡寫著,在隊伍擁有主教練的情況下,主教練應進行球權猜測。”
規則確實是這麽寫的,但之前那麽多場小組賽和淘汰賽你都不說,偏偏到了和立本打的時候再說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徐教練面上帶笑,“好吧。”
他表面上笑著說ok,嘴裡卻用中文嘀嘀咕咕,“賊老天,平常手氣不好就算了,這時候手氣不好別怪我不客氣,這把抽到球權,改天就去道館給您供香火,您別不識好歹。”
他本來就是說說,但沒想到這番“恩威並施”“恫疑虛喝”竟然真起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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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呐!”李華險些爆粗,還好反應及時,“徐教練猜到了球權!”
吳寧哭笑不得,“這應該是徐教練在近年比賽上第一次拿到球權,看來他今天的運氣不錯。”
【我去,徐教練竟然拿到球權了!】
【家人們,這比中彩票的幾率都低啊!】
【好兆頭好兆頭!】
【我注意到徐教練交完首發站位表之後好像想走的,但是被裁判拉住了,估計是不得不猜的。】
【還好猜中了,立本連這個也要做手腳嗎?】
【難說,他們這些人既小心眼又貪財,什麽乾不出來。】
【無獎競猜,今天的小許隊能連發幾球?】
【我猜五球。】
【2球吧,對面那個自由人挺厲害的,能2:1開場就已經很不錯了。】
許鶴捧著排球站在底線。
他心裡清楚,這場比賽他得盡力避開對方自由人,實在避不開的話就消耗對方。
所以這第一球絕對不能針對自由人,得另選幸運兒。
立本隊二傳就站在網前2號位,想針對他肯定沒戲,但強力接應兼隊長山下晴人卻站在後排5號位,是個適合針對的好位置。
對不起了山下晴人,他們真的很需要這個金牌。
發球哨聲一響,許鶴立刻拋球。
這一反常態的快節奏做派讓所有人心中一緊。
【小許隊怎麽一吹哨就發球?以往他都是開局壓八秒線的!】
【一開始就這麽快節奏嗎?】
【拋得好高啊……】
【等等,這麽高……該不會要上壓線球吧?才開局就賭嗎?】
【膽子太大了吧?】
許鶴的壓線球有一個特征,就是拋球的時候會比其他落點的發球稍微高一些,這個特點非常細微,只有經常研究許鶴發球的人才能看出來。
山下晴人就是其中之一,他下意識往底線伸手,可卻還是低估了許鶴的球速。
這一球直直穿過山下晴人還未來得及並攏的手臂,狠狠砸在了底線之上。
山下晴人沉默著抬頭看了一眼許鶴,滿臉委屈。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成為立本隊被針對的第一個人。
這球壓線壓得十分明顯,長眼睛的人都知道該怎麽判,借立本裁判十個膽子也不敢判這球出界,不然那個叫徐天陽的大爺似的抬手往總裁判那裡一指,他們這些邊裁和二裁的工作還要不要了?
1:0,許鶴發球ACE得分。
【超超超!好刺激。】
【這球既要賭山下晴人的反應,又要賭準確性,換我是肯定不敢在第一球搞這個的。】
【只能說小許隊心理素質強,而且膽大。】
【這可是第一球啊!】
【下一球總不可能又打這種吧?那未免有點太荒謬了。】
【我看你是完全不懂我們小許隊哦。】
排球論壇的直播間裡新觀眾和老觀眾爭論不休,賽場上的許鶴在發球哨響起之後不緊不慢地排球。
整個策略突出兩個字——折磨。
【我的祖宗你別拍了,你倒是發啊!】
【八秒怎麽和八年一樣長?】
【我們看球的都等得煎熬,別說對面那群接球的了。】
第六秒,許鶴停止排球,將排球捧在掌心裡轉了一下。
第七秒,他抬手拋球。
八秒還未到,掌心擊球的響聲便響徹場館,這一瞬,連坐在球網側邊的總裁判臉上都浮現出一抹敬佩。
一個運動員,得有多少心眼,才會把“裁判可能會因為擊球聲沒在八秒之內響起來而盼我犯規”這點算進去啊?
這個許鶴,多少帶點離譜。
這個發球,真是一點錯都挑不出,如果不是華國人就更好了。
這一球還是衝著山下晴人去的,相比起之前那個明擺著瞄著底線去的球,這一球有著明顯而強烈的旋轉。
藍黃相間的Mikasa轉得看不見條紋,在空中劃出了一個明顯的弧度後擦著山下晴人在底線之上上並攏的手腕飛向場外。
這球從裡到外隻透露出了一個信息。
——我知道你這次來得及,但是來得及又怎麽樣?這次有旋轉呢,沒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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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吳寧倒吸一口涼氣,“兩球之後,許鶴的思路非常清晰了,他想試著讓立本隊長山下晴人承擔最多的壓力,看看能不能把立本隊的主心骨打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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