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鶴沒把話說滿,手掌下垂,和隊友們一一擊過掌之後便站上底線,接過了場邊球童扔過來的排球。
發球的哨聲再次吹響。
俄羅斯總教練表情凝重。
自上次世界男排聯賽以來,他們已經研究了許鶴整整一年。
這一年裡,他們把許鶴的發球習慣和進攻習慣研究到了極致。
許鶴第一球有可能會直接發給二傳這點都在他們的預料之內,也讓國家隊二傳在訓練階段著重練習了接發球,給他喂球的甚至都是自家頂尖的攻手。
但是沒有用。
他們俄羅斯的二傳還是沒能接住許鶴的第一記發球。
接不住發球,那麽接下來的一切戰術都沒了意義。
而被賦予重任,明知道球會向著自己發卻還是沒有接到的球員來說,賽場壓力也會陡然變重。
在許鶴連續發了三球的情況下,他們的二傳將會不斷被自責折磨。
俄羅斯教練當即大喊:“沒關系,大家穩住,記住我在開賽之前說過的話,不要去想上一球!”
——永遠在第一時間思考這一球和下一球!
口號似乎有點用處,俄羅斯的隊員也不是會在強敵面前認輸的人。
他們緊緊盯著即將發球的許鶴,在許鶴拋球的一瞬間就屏住呼吸,準備接球。
或許是教練的口號起了作用,他們的自由人終於在第五球時穩穩補上了隊友空出來的位置,接到了這一球。
俄羅斯的球迷們立刻大聲驚呼了起來,自由人接球後到二傳組織進攻,接應扣球得分的時間很短,甚至只有不到三秒,可這一球,是俄羅斯的強心劑,他們終於擺脫了許鶴的魔鬼發球!
4:1!
他們破除了許鶴的發球權!
現場的歡呼聲此起彼伏,俄羅斯球員的臉上也洋溢起了快樂的笑容,對於他們來說,比賽才剛剛開始。
中央電視台的演播室裡,李華情不自禁感歎道:“看得出來,俄羅斯的球員非常激動,他們很高興自己能在第五球的時候打斷許鶴的發球,但是再怎麽高興,3分的分差寫在計分板上,這些數字,是許鶴靠著發球,一球一球掙出來的。”
“3分的分差,少一分太少,正正好好,只要維持住了,哪怕之後稍有失誤,也夠我們拿下第一局的勝利。”
【壞了,李華這廝文采斐然啊,咱們需要吳寧姐姐出來震懾一下他。】
【吳寧在隔壁解說女排呢,沒啥空,咱們華國排球解說界就這兩個相聲演員,正好男排一個女排一個,兩邊都有比賽的時候就別想讓他們一起解說了。】
【單口也是相聲,沒事兒。】
【女排也進半決賽啦?怎麽樣了?】
【3:2,和塞爾維亞打得有點焦灼,但是我們暫時領先。】
賽場瞬息萬變,俄羅斯的頑強精神並未出乎預料,但他們對於許鶴的了解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攔下來了!”李華沒忍住,猛地拍了一下演播室的桌面,“這是許鶴第一次在正式賽場上被攔下快球進攻!這可是許鶴的快球!”
許鶴回頭,看向擋下了劉青風扣球的俄羅斯接應。
阿納托利爽朗地笑起來,抬手摸了摸高挺的鼻梁,“我將你的所有比賽錄像看了不下20遍,寫了3本筆記,對於你到底想給誰傳球這點……我簡直了如指掌。”
阿納托利的英語有股卷翹的俄國大列巴味。
許鶴盯著他深邃的五官看了一會兒,忽然慎重的問:“你叫什麽名字?”
阿納托利:……
搞半天他上次白自我介紹了?
好打擊人!
所以他把許鶴的比賽錄像看了千百遍,而對方卻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阿納托利·伊萬·帕威爾默夫斯基,你可以叫我阿納托利。”
“阿納托利·伊萬·帕威爾默夫斯基。”許鶴語調平緩,輕聲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接著深深看了他一眼,“現在我記住你了。”
阿納托利一時間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開心的是,許鶴終於記住他了,他離打到許鶴傳得球這個小夢想又進了一步。
難過的是,許鶴是在賽場上記住他的。
一個接應在賽場上被對面的二傳記住可不是什麽好事,這意味著接下來的比賽他可能會被許鶴針對到結束,更別說許鶴還是那種十分記仇的性格。
更別提……許鶴還有個非常愛吃醋的戀人!
許鶴給的快球也曾被攔下過,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實實在在。
劉青風小聲道:“額……應該是俺扣得不太好吧?”
“不是,是我的傳球被看穿了。”許鶴拍了拍劉青風的肩膀,“別擔心,你扣得很好。”
許鶴的情緒十分平穩。這讓想站起來叫暫停的徐教練又坐了回去。
有些天才會因為一點挫折而鬱鬱寡歡,一蹶不振,但許鶴不在此列。
他只會快速總結,提升自己,然後像一隻鷹一般,死死地盯住自己的獵物。
【雖然小許隊的身材在隊伍裡是最纖細的,但他認真起來以後得氣場毫無疑問是隊裡最強的。】
【啾啾圖誤我,這哪裡是小白湯圓,這是雄鷹啊!】
【胡說,這是大白湯圓,一屁墩能壓死人的那種。】
【一下子可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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