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許鶴不一樣。
他很有分寸,皮中帶穩,穩到教練無所事事,穩到教練無話可說。
之前徐天陽沒來的時候這點還不明顯,徐天陽一來,那真是孫猴子遇上拿著緊箍咒的唐僧——徹底收了心。
加裡波第嗯了半天,憋出一句,“打得不錯,找準這個節奏繼續就行。”
隊員們一邊“嗯嗯嗯”地點頭,一邊拿著水壺喝水。
許鶴和傅應飛捧著電腦看AI統計的數據。
忽然,傅應飛按住許鶴的手,“等等。”
“怎麽了?”
“你看這裡。”傅應飛指了指AI對於都靈的統計,“這個二傳好像不會在對局剛剛開始的時候打快球。”
許鶴低頭一看,果然看到了之前未曾注意的部分。
他在關注AI的時候有意識隻關注前面的概率部分,反而忽略了跟在詳細指向後的球路統計。
所謂球路統計,其實就是AI對於使用了什麽球進行判斷,只要有足夠的解析時間和數據庫,它就可以解析出這球是用了什麽技術得分。
而徐天陽這台電腦裡的AI顯然被照顧的很好,喂的數據也足夠。
點開展開部分可以清晰地看到,雖然對面的二傳非常喜歡用快球,但在對局一開始的時候往往不會使用。
但一旦比分落後,或者自己的隊伍處於弱勢,就會下意識的使用快球進攻,以便加快比賽節奏,從而達到甩開攔網的目的。
“這樣看的話他們接下來應該會開始頻繁使用快球……”
安東尼和雷歐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許鶴身後,“原來這個東西是這麽用的,那麽我們接下來是不是應該著重攔他們的快球了?”
許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當然不是,人不能順著AI的思路想。如果順著AI的思路想,我們就徹底著了人工智能的道了。”
“你想想,我們能通過AI發現的東西對面肯定也能發現,他們完全可以現在就制定一個針對我們攔網的快攻打法。”
安東尼回頭一看,發現都靈那群人圍在一起念念有詞,一看就沒憋什麽好屁,當即對許鶴的觀點表示讚同:“對,是不能這樣想,那我們該怎麽應對?”
“我們也用快攻唄,別擔心,副攻隻管跳就行了,哪裡沒有攔網就往哪裡跳。”許鶴道。
小副攻當即感覺自己的肩膀上扛起了隊伍的未來,他挺起胸膛,“我一定會好好扣球的。”
“額……話是這麽說,但是你跳起來之後我也不一定會傳給你。”許鶴小聲道。
小副攻如同被戳了一針的氣球,“咻”得癟了下去。
“如果都靈想要針對我們的攔網進行針對性的突破,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封球路,封一半留一半,安東尼去接。”
許鶴指了指模擬屏幕,“這個戰術常見,但是主要依賴前排優秀的攔網和隊伍裡穩定的自由人,和我沒什麽關系,得靠你們。”
雷歐熱血沸騰,把自己的胸膛拍得邦邦響,“當然了!靠我們吧!”
意大利米蘭銀行俱樂部情商最高的人都被這一句話捧起了戰意,其他人更不必說。
於是觀眾們看到米蘭一群人本來圍在加裡波第面前等著加裡波第說點什麽,結果加裡波第才說了一句話,他們便四散開了,水沒喝幾口,又圍到了許鶴身邊。
兩個教練坐在圈外,仿佛被小鳥軍團孤立的長老會。
接著,米蘭隊員將手疊在一起,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衝!”
觀眾:……
怎麽?
喊暫停重新制定戰術的球隊其實不是都靈,而是米蘭?
都靈喊暫停不就是為了在指定戰術的同時打斷你們的比賽節奏和比賽士氣嗎?
你們怎麽還越暫停士氣越高漲了?
在都靈和觀眾們雙雙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
兩隊再次站上賽場。
米蘭這邊的隊員們各個兒都和打了一升雞血似的,站到場上了還得吼幾句,生怕對面不知道下一次扣球的是自己。
傅應飛再次發球,都靈接起反攻。
站在網前的雷歐不禁感歎許鶴和傅應飛的敏銳,因為都靈果然加快了球速!
好在他們早有準備!
攔網在網前高高跳起,封死對方副攻扣直線球的路徑,留出邊上的空擋給他扣斜線球。
像排球這麽快球的及時運動,一般都是事前決定戰術,比賽中留給隊員思考的時間很少,一旦出現特殊情況,選手們就只能按照直覺行事。
如果選手的球商不夠高,那麽直覺有時就會成為拖累。
對方副攻顯然不屬於球商極高的一類人,否則也不會從自由人轉到副攻的位置上去。
他下意識扣向空擋。
這一球被早就等在空擋處的安東尼接起,“有!”
完美的一傳。
沒有太多旋轉,球路十分穩定,又高又適合快攻。
許鶴後退數步,高高跳起,雙手張開,做出跳傳的標準動作。
意大利電視上,羅伯特道:
“這是個標準到可以直接印上教科書的動作。”
“但正因為它標準,所以它容易被看破。我們可以看到都靈的攔網已經分散開,他們非常靈活,竟然知道分別在兩位攻手之前高高跳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的AI給了他們這個靈感。”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