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鶴拽起王一民轉身離開。
走出選手通道的時候王一民還有點意猶未盡,“怎出來了呢?他們不還沒說完呢麽?”
他和劉青風等人混在一起混久了,嘴裡的藍京話逐漸變味,帶上了東北大碴子味。
“差不多了,不出來你想難道想跟他們迎面撞上?”許鶴瞥了王一民一眼。
少年歪著腦袋想了想,很快打了一個寒顫,“算了,楚錦岩看上起怪凶的,傅應飛看起來也不怎麽好惹,我還是離他們遠點兒。”
許鶴實在想不通王一民為什麽和有被迫害妄想症似的,之前他和這人打賭贏了之後,王一民竟然以為他會把人趕出校隊。
這樣不行,得稍微開導開導。
許鶴走到體育館角落裡放置的自動販賣機前面買了兩盒牛奶,將其中一盒遞給王一民,“你不能總是以貌取人,你看,楚錦岩叫傅應飛過去既不是吵架也不是打架,他們只是友好的交流了一下。”
王一民一聽這話,吸管都差點插歪了,“那叫友好交流?”
那不是在互相埋汰互相挑釁嗎?
都“拭目以待了”還叫友好交流?
“是啊。”許鶴理所當然地說:“說到底,楚錦岩只是想要提醒傅應飛像現在這樣打球的話走不長久,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他們本來就是競爭對手,所以他提醒的比較委婉而已。”
王一民若有所思,“那傅應飛?”
“他當然聽懂了,只不過這個道理他在最後一局的時候就已經懂了,根本不需要楚錦岩來說,所以他態度也很好。”
許鶴實事求是地舉例,“你傳岔球的時候,傅應飛可比剛才凶多了。”
王一民頓時覺得嘴裡的牛奶不香了。
描述過於身臨其境,已經開始害怕了。
這麽一想,小許隊說的真有道理,是他想得淺薄,還是小許隊想得周全。
兩人在自動販賣機旁邊嗦完牛奶,走回隊友身邊。
許鶴坐回椅子上的時候還有些腿軟,靠扶著牆才得以緩慢靠上了椅子。
剛坐下,就看到徐天陽端著他的“教練專屬”小馬扎坐在了對面。
許鶴:……
牙~忘記還有這茬了。
徐天陽一看他這心虛的表情就想冷笑,把另一把椅子“哐”地一聲砸在身邊,“來,柏醫生,坐。”
原本坐在許鶴身邊的陳明昊頓時彈射而起,抱著自己因為救球差點跑斷了的腿,身殘志堅地逃到了另一條凳子上。
笑死,現在不逃跑,等著一會兒被遷怒嗎?
許鶴口將言而囁嚅,將求救的視線投放在剛從安全通道裡出來的傅應飛身上。
救救!
徐天陽順著許鶴的視線一瞧,對上了傅應飛的眼睛,當即冷笑出聲,“你也給我過來!坐到許鶴旁邊。”
傅應飛:……
許鶴:……
哦豁,都得完蛋。
許鶴雙腿並攏,雙手放於膝上,裝作一副十分乖巧聽話地模樣,語氣比天貓精靈更僵硬,“教練,您說,我在。”
“我說什麽說!”徐天陽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給你檢查!”
許鶴:“哦。”
柏函把聽診器戴起來給許鶴聽肺,冰涼的聽診器隔著薄薄一層隊服貼在身上,許鶴被凍得差點一顫。
這玩意不會是放在冰水裡浸過吧?
許鶴余光往邊上一撇,看見了放在聽診器邊上的冰袋。
好家夥……柏醫生多少帶了點私人情緒吧?
“吸氣。”柏函道。
許鶴輕緩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三次深呼吸後,柏函的眉頭越蹙越緊,“喘氣聲重,小氣道有點痙攣,喉嚨癢嗎?”
“不癢。”
“那還好,看來孫主任給你開的藥有點效果。”柏函將聽診器摘下來放到一邊,正當許鶴以為這事兒就這麽過去的時候,柏函帶著涼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治病期間每天的運動時間不能超過3小時?”
許鶴低著腦袋點頭。
“那你練了幾個小時?”柏函逼問。
許鶴能感覺到傅應飛的視線也落到了身上。
怎麽辦?說真話還是說假話?
真話吧。
比賽的時候都開擺了,練都練了,徐教練和柏醫生難道還能讓他把已經練過的招兒吐出來不成?
說擺就擺。
許鶴自信發言,“沒多久,我一般每天早上起來之後會做10分鍾有氧,然後5分鍾拉伸,其他晨練取消。文化的學習任務完成之後我會做1小時跳躍方面的練習,然後2小時的座位傳球練習和10分鍾蹲起墊傳球練習,這之後還會有1-2小時的定點傳球練習。”
他歪著腦袋一算,“加起來也就5個半小時吧。”
徐教練猛地深吸一口氣,“還敢說也就?”
許鶴:“昂!”
聲音中氣十足,態度毫不悔改。
“孫主任說適當運動有助於改善哮喘呢,我這叫謹遵醫囑!”
坐在邊上的傅應飛被許鶴的話震驚了,一時間感覺初二之前喜歡抬杠的鶴啾啾又重出江湖。
他以前覺得那樣的竹馬稍微有點幼稚,但許鶴是弟弟,他照顧一下是應該的。
可是現在看到這樣的許鶴隻覺得可愛。
坐在許鶴身邊的三人因為各種原因全部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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