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給傅應飛的傳球則不太一樣,無論傅應飛在球場上的什麽地方,他在傳球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將“他應該這樣扣”這種指向性命令式的想法變成,“他會這樣扣,我要傳到他面前。”
他給傅應飛的傳球過於貼合精準,導致傅應飛的進攻有些時候會變得“下意識”,因為他習慣了。
“你說的對。”許鶴揚起下巴點了點頭,“我不會再慣著你,總之我們先把進攻的節奏慢下來,你自己想好了在扣球。”
話音剛落,暫停結束的哨聲響起。
徐天陽抱著手臂站在場邊,逐漸接受了自己還沒想到解決方案,許鶴就已經把事情解決了的事實。
傅應飛有沒有被許鶴慣壞他不知道,但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是要被許鶴慣壞了。
選手們歸位。
楚錦岩看向傅應飛燃起戰意的眼睛,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他知道剛才那一球肯定會對傅應飛的心態產生一定的影響,單沒想到這個影響延續的時間只有那麽一點!
有小許隊鎮場的隊伍就是不一樣,這局決賽看來不能白撿了。
G省發球。
G省副攻的運氣不錯,這一球撞在網帶上,擦著網帶落向三米線之前的地面。
那位置剛好在傅應飛身前,他猛地往下一趴,手掌貼著地面,做了一個完美的地面撲救。
許鶴傳球,他本來想將暫停後第一個球傳給傅應飛,因為無論結果是好還是壞,傅應飛都需要一個球來找一下手感。
但現在這個計劃不可行了,傅應飛還趴在地上,不可能立刻站起來扣球。
許鶴翻轉手腕,將球傳給了此時距離他最近並且已經起跳的陳明樂。
兩人之間的距離還不足50厘米,誰也沒想到許鶴在暫停結束之後一絲不亂,冷靜到極點,還能傳出這麽漂亮的球。
G省自開賽以來一直十分穩定的攔網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太近太快了,任誰都不可能反應過來。而這種“近體快球”雖然不是許鶴第一次用,但是許鶴在攻手距離這麽近的情況下傳球絕對是第一次!
那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能有40厘米嗎?
或許沒有,甚至可能更少。
陳明樂幾乎緊貼著許鶴起跳,而許鶴的傳球路線近乎垂直。
這種對於二傳來說“看似垂直但又帶了一丁點兒角度”的傳球路線十分曖昧,很多二傳寧願在這時候傳高球越過已經跳起來的副攻,也不會將球直接傳到已經開始揮臂的副攻手上。
因為太難傳準了,但許鶴就是能。
楚錦岩緩緩吐出一口氣,他也不是故意想要搶人的,但是許鶴真的太好了,場上的哪個攻手不想打許鶴傳出來的球?
沒有人!
——18:16!
J省青年隊再次拉開分差。
下一球,紀喪的發球失誤直接出界,送走一分。
比分被拉進,來到18:17。
紀喪聽到哨聲的時候差點直接跪下了,他哀嚎一聲抱住頭,“小許隊我對不起你!”
隊長拉回來的一分那麽珍貴,那麽難得,卻被他用一個失誤送掉了!
他罪無可恕!
他不配當副隊長!
許鶴:“不至於不至於,誰都有失誤。”
紀喪渾渾噩噩站起來,神情恍惚地看向徐教練,他真的很想逃!
徐天陽:……
算了,孩子已經受不了了,換下來休息一下吧。
“孔成上去。”
紀喪如蒙大赫,連滾帶爬地從球場上逃到了休息區,一米九幾個子的青年將自己的頭埋在隊服外套裡,活像隻遇到危險後只會藏腦袋的鴕鳥。
許鶴見他好像可以自我調節,便立刻收回視線投入比賽。
好在紀喪發球失誤之後發球權轉到了G省份那邊,這樣他們就可以在接球後組織反擊,當場試一試傅應飛的扣球。
輪轉到後排的陳明樂將球接起,許鶴給出一個高傳,“傅應飛!”
這個球高極了,距離球網也有一定的距離。只要在時機上稍作調整就可以扣球得分。
但是傅應飛跳起地一刹那許鶴就知道這球沒戲。
——傅應飛跳早了!
傅應飛和他配合時展現出來的問題是習慣了直接起跳不做調整,只在空中對球的落點進行控制,起到一個炮台的作用。
但是實際上,進攻端的調整應該從起跳開始!
攻手完全可以在起跳時使用假動作欺騙攔網,對起跳時間進行調整,起到避開攔網的作用。
但傅應飛忘了!
他扣出去的球被楚錦岩直接攔下。
18:18,G省追平。
許鶴伸手重重拍了傅應飛一下,“想好再跳!”
J省眾人:……
說了不慣著就真的一點都不慣著啊?
傅應飛脾氣那麽強,他不會生氣吧?
如果他生氣了,他不會說小許隊吧?
如果傅應飛說小許隊,他們一定要誓死保護小許隊!
傅應飛在眾目睽睽之下,面無表情但十分乖巧地說:“嗯,知道了。”
陳明樂輕輕哇了一聲,小許隊太牛了!
許鶴的臉色在傅應飛應和聲中稍微柔和下來了一些,他深諳打一巴掌要給點甜頭的道理,繼續道:“我們只有你一個人能打強力接應,你要快點調整過來,我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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