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許隊!”陳明樂興奮地在地上亂蹦,“晚上好~咦?你那邊是下午?”
“——當然是下午啊!笨蛋!”一個粗獷的聲音從收音器邊上傳進許鶴的耳廓,“意大利和我們有時差,你是不是沒學過地理?”
陳明樂驚訝,“啊?我們華國體育生對文化要求比較低,所以我都沒怎麽聽過地理課。”
他說完,又立刻轉向攝像頭,“剛才說話的是山下晴人,我們俱樂部的副隊長,他說自己是你的粉絲。”
許鶴思索半晌,最終從記憶的犄角旮旯裡扒拉出了山下晴人。
——u15那年說他懟南韓超齡小隊長懟得好的立本人。
陳明樂道:“他網購了你的全套鳥團周邊,還學了中文!對了,立本俱樂部也給我出周邊了,是一個矽膠彈彈樂,看。”
少年興奮地將一個流淚汪汪頭的Q版小狗狗拿出來,對著攝像頭晃,“這個好像叫黠靈田園犬,很像柴犬是不是?其實是我們中國的田園犬,我超喜歡這個形象。又像狼又像狐狸,感覺很帥氣,我回家以後要讓我媽給我買一個。”
許鶴欲言又止,“為什麽會是流淚汪汪頭,你在立本被打哭了嗎?”
陳明樂笑了笑,顯然不好意思說。
但山下晴人沒這方面的顧慮,如果出賣陳明樂可以拉進他和許鶴之間的關系,他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做!
“因為他想媽媽!”山下晴人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大聲道:“他在和Tokyo俱樂部打比賽的時候,突然邊扣球邊哭,打贏之後我們教練問他怎麽了,他說自己很想回家,我們教練覺得這種思鄉情緒挺不錯的,因為那場他一個人就扣了32分。”
許鶴:……
邊哭邊暴揍對面嗎?
他已經能腦補出陳明樂遇到霸凌之後一邊哭一邊揍人的樣子了。
強壯、無助、爆哭、但能打。
“32分很多了,挺好的。”許鶴乾巴巴道。
陳明樂樂不思蜀,半晌才顛顛兒問:“傅隊呢?怎麽樣。”
許鶴拽著鏡頭一晃,把身邊的人拍進去,“這兒,也不錯。我們後天就要打意超決賽了,你那邊賽程怎麽樣?”
“我是一個月之後打日聯(日本職業聯賽)的決賽。嘿嘿,再不濟也有個銀牌拿拿。立本二傳挺厲害,不過到位率沒有你這麽高,他把挑戰你作為畢生目標,我覺得這個目標有點高,正在勸他放棄。”
陳明樂還未聊盡興,宿舍裡的燈就吧嗒一關,“What's up!斷電斷網了!我得睡覺去,許隊拜拜!”
許鶴看著黑掉的屏幕滿腦子問號。
陳明樂讀得莫非是什麽勞改學校?十點半還得熄燈斷網!
他歎息道:“還好我當初沒打算去立本,十一點半就熄燈的話還怎麽做作業?”
傅應飛:……
你擔心的竟然是這個?
兩人又閑聊了一陣,很快便到達了米蘭基地。
許鶴下車之後抻了個懶腰,屏著氣道:“吃飯的時候研究一下這個攻手的突破點吧?我去買點羊肉,晚上燒燒鐵板羊肉串吃。”
無所不能的傅應飛簡直宛如一個萬能點菜機,和他住在一起永遠都不需要吃難吃的自製雞蛋餅。
晚飯非常好吃,可惜亞伯拉罕漢的比賽錄像不多。他在美國時期比賽的錄像大多時間久遠,比較模糊,不具備什麽參考性。
兩人找了半天也只找到有羅馬和那不勒斯這一場,只能將其投放到電視機屏幕上反覆觀看。
亞伯拉罕漢的體重高,滯空能力不好,所以在空中扣球時大多以快準狠的大力重扣為主,基本不會等到了半空再進行扣球落點的決策。
因為他在空中停留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這代表亞伯拉罕的球商比較高,思考的前置性強,腦子轉速快。
對自己的實力較為自信,力量極強,強到他認為就算有攔網也能用扣球力量衝開,重重扣在地上。
這種自信在比賽時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帶給對手一定壓力。
許鶴一邊吃香噴噴的鐵板羊肉,一邊看向屏幕中亞伯拉罕漢的動作。
這位新接應在起跳的時候好像有點違和,但具體是哪裡讓人感覺不適卻又說不上來。
看著看著,許鶴嘴裡的羊肉也不嚼了,手裡的串串也不擼了,直愣愣地看著亞伯拉罕漢起跳、扣球、落地,再起跳、扣球,再落地,愣是沒看出什麽所以然。
他舉著自己的羊肉串站起身,邊啃邊模擬著亞伯拉罕的起跳步法走了幾步。
這人喜歡弧形助跑起跳,這種起跳方式通常是跳不高或者想要跳得更高的人才會使用。
弧形助跑的距離一般比直線距離長。
而助跑距離更長,也可以讓人蓄力更多,跳的更高。
可根據亞伯拉罕漢扣球時的揮手高度計算,他弧形助跑起跳高度明顯比直線衝跳高度低了2-3厘米,是背離弧形助跑原本目的的無用功。
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麽要去跑弧形?
難道是因為弧形好看?
許鶴再次模擬著亞伯拉罕漢的腳步小幅度跑了一下,差點把串串上最大的羊肉跑掉了。
他連忙將肉一葫蘆擼進嘴裡,大口咽下去,坐回桌前冥思苦想。
直播錄像上的特寫並不全面,看不清楚亞伯拉罕漢所有的動作以及扣球之前的細微表情。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