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他們來到異國他鄉之後語言不通,同行的小夥伴卻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偷學了意大利語,一落地就可以跟未來的隊友愉快交流,換誰心裡都會不舒服。
許鶴秉持著“我只是在幫助竹馬融入新家,不是想跟他成為家人”的心理,不經意之間開口,“你知道嗎?意大利這邊的俱樂部好像已經有專門的數據分析團隊了。”
傅應飛卷“烤腸餅”的動作一頓,“哦。”
你怎麽知道的?
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問出來。因為實在做不到明知故問。
“剛才雷歐跟我說的。”
許鶴本來不覺得自己裝載了“傅應飛讀取及翻譯系統”有什麽好,但是自從略動凡心,就體會到了這個系統的好處。
這小孩是真的沒有長嘴,只有裝載了系統的人才能和其順暢交流。
“意大利有了團隊,但是我們華國甚至還沒有大范圍引進這項技術,很多數據翻譯都是靠人工,老教練故步自封,比起信任電腦和科技更相信自己,照這樣下去,我們就要落後這些國家太多了。”
“確實。”傅應飛舉著卷餅點頭,絞盡腦汁安慰,“祝教練已經下台了,等謝教練上去之後一切就會好很多。”
“謝教練上不上去還不一定呢。”許鶴吃完了烤腸,開始對著盤子裡的塔可出擊,“謝教練都在國少隊總教練的位置上呆了快二十年了吧,以他的能力想往上爬早往上去了,我估計他可能會更想一直呆在國少隊一點。”
“嗯。”傅應飛對於人情世故不敏感,也不怎麽感興趣,此時隻覺得負面情緒一掃而空,臉上掛起了笑容,“你……訓練結束之後能不能來教我意大利語?”
許鶴難以置信地看向傅應飛。
是什麽讓傅應飛的字典裡出現了“能不能”?
傅應飛字典裡竟然有“能不能”!
他怔愣著點了點腦袋,嘴裡的塔可皮都忘了嚼,“能、能吧?”
許·清心寡欲·鶴答應下來以後才想到他應該主動遠離竹馬,做真正可行可靠的好二傳。
不禁後悔地歎了一口氣。
美色誤人,某位愣子的情商稍微上升了一點,就讓他的早戀冷靜計劃遇到了重重阻礙,以後可怎麽辦。
人啊,沒事長得那麽帥幹嘛?
許鶴懷揣著一顆滄桑的少男心和隊友們走到訓練館,意大利男人好像對九點開始早訓有什麽誤解,足足到了九點半才群員到齊。
雷歐站在許鶴邊上,充當著衣食父母的“小導遊”。
“說是九點開始早訓,但是因為加裡波第起不來,所以我們一般是九點半才開始的。”
許鶴:……
原來是胖胖起不來。
“不過這是我們意大利的企業文化,大家都習慣了上班遲到,下班準時走,很正常的。”
雷歐帶著許鶴和傅應飛來到更衣室,指著門上插著鑰匙的儲物櫃道:“這些插著鑰匙的儲物櫃都沒有人用,你們可以在裡面隨便選兩個。”
許鶴身為剛覺醒戀愛取向的人,深刻意識到男男有別,主動選擇了離眾人最遠且靠窗的一個櫃子。
更衣櫃的設計非常的人性化,打開門之後櫃子的頂端會支棱出來一個掛簾,充分保證了隱私。
雷歐撓了撓後腦杓,“你們華國人都好害羞。Fuyingfei選了你身後的櫃子,也是靠窗的,難道你們很在意換衣服的時候左右有人嗎?”
許鶴愣了愣,轉頭看了一眼平常都要跟他挨著選櫃子的傅應飛,“額……還好,不是所有人都這樣,這只是我的個人習慣。”
他忽略心裡那點細小的奇怪,取下櫃子上的鑰匙別在門禁卡上。
雷歐時刻不忘攀關系,展現出了非凡的“接應天賦”。
“哦,我只是問問,沒有冒犯的意思,嗯……我的櫃子就在距離你三個置物櫃之外的地方,嘿嘿,也算是相鄰啦。”
許鶴看了看雷歐,又看向身邊這個長了嘴有時還不如沒長的傅應飛,沉痛歎息一聲。
他相信傅應飛今後一定能成長成技術不遜於雷歐的優秀接應,但在說話和情商這方面可能注定超不過了。
畢竟情商與生俱來,也屬於靜態天賦,沒有就是沒有。
悲傷。
領完了儲物櫃的鑰匙,許鶴和傅應飛帶著自己國內做的全套體檢證明上交給副教練,正式成為了米蘭銀行娛樂部的一員。
米蘭銀行排球俱樂部這一批的老將都退得差不多了,俱樂部裡全是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甚至還有一個年僅16歲的小自由人。
這位大腿大小肌群豐富,身材敦實的自由人在看到許鶴的時候神情凝重,蹭蹭蹭走到許鶴面前。
兩人視線對上,氣氛劍拔弩張。
正當許鶴以為自己要遭受第一次國外隊內霸凌的時候,這位自由人開始了在他面前屈膝、站直又墊腳的動作。
循環往複三回之後,對方手臂一橫,掩面哭泣,“嗚嗚,竟然有比我還小巧的二傳,我終於不是隊伍裡最矮的人了!你多高?”
許鶴拳頭梆硬,“186.1。”
“hang!”自由人樂出豬叫,“我188.9!”
“哦。”許鶴頓了頓,“你走吧。”
走遠點,再不走他可能就要控制不住正義的鐵拳了。到時候被隊內霸凌的就不是他們華國人而是意大利米蘭銀行俱樂部的土著運動員。事情要是發展成那樣,說出去可就解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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