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許鶴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
對著盧哲的糖醋蘿卜乾咽了咽口水。
雖然他看上去非主流還不好惹,但是他帶了蘿卜乾誒。
糖醋的!
得先搞好關系試試!
正當許鶴算計盧哲和他的蘿卜乾時,徐天陽拿著一打文件袋走進宿舍,逐個發放。
“這是我們這次集訓的安排,大集訓一直持續到六月底。這次國少隊的試訓名單在七月初就會出,所有被選在國少隊試訓名單內的選手都不允許再參加地方級別的高中聯賽和初中聯賽。”
這是協會為了平衡賽場而做出的取舍。能被選進國家隊的選手個能能力太強,再回校隊打比賽會對整個聯賽的環境造成一定影響。
許鶴理解這種做法,只是他們校長讓他帶著校隊再拿三年聯賽冠軍的願望注定無法實現了。
次日早上五點半,許鶴和其他選手們一起到達了訓練館。
這裡排球館的地面還是木質的,踩上去沒有膠質地的阻力感強,但是對訓練項目造成不了太大的影響。
畢竟第階段以趣味排球比賽和個人能力訓練為主。
為了拉進諸位球員之間的距離,教練組組織了一場3v3抽簽小比賽。
u18訓練營內的四位二傳為固定位,剩下的兩個位置抽簽決定。
劉浩和王一民都和許鶴做過對手,兩位替補位常駐選手一看到許鶴的臉就開始搖頭,互相扶持著遠離了許鶴對面的位置。
做什麽也不要做許鶴的對手,他們不想集訓第一天就哭著回家找爸媽。
最終,王一民嘴裡那個對他有意見的二傳站到了對面。
許鶴隔著網對他笑,“我是許鶴,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沉默半晌,“我叫鄒月行。”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李白的詩,好名字。”許鶴隨口道。
鄒月行沉默,打賭自己菜市場殺豬的老爹在取名的時候肯定沒能力想過這麽多。
對面的抽簽儀式進行的熱火朝天,生動演繹什麽叫流水的主攻鐵打的二傳。
半晌,鄒月行乾巴巴地問:“什麽詩?”
“把酒問月。”許鶴感覺這個鄒月行好像也沒那麽看他不爽。
“哦。”鄒月行頓了頓,“我看過你在u15的比賽。”
許鶴心道來了。
接下來他要放狠話了!
“我知道除非你正好受傷,否則我不可能作為二傳正選走上奧運舞台,這一次集訓,我的目標不是二傳。”鄒月行目光堅定,“我要做主攻。”
許鶴:……?
確實是來放狠話的,但好像並不是來對他放狠話的。
u18應該會沿用全運會時期的強力接應模式。
所以正選需要兩個主攻,兩個副攻,一個接應,一個二傳以及一個自由人。
一般來說教練不會多帶自由人和二傳,那麽主攻和副攻這樣的位置競爭壓力更小。
但總得來說還是僧多粥少,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加油,你要轉位置的事最好趁早和教練們說,否則有可能會耽誤訓練。”許鶴提醒。
鄒月行應了一聲,轉移話題,“他們抽完簽了。”
許鶴轉頭一看,之前在大巴上對著他說讓一讓的盧哲現在正站在他身後,而他邊上站著同樣抽到了第三組第一批的傅應飛。
兩個人的臉色看上去都不太好。
當然了,也有可能他們兩個天生就不愛笑。
許鶴板著臉,將傅應飛說的混帳話搬了過來。
邊上的王一民已經感同身受地抖起來了,“小許隊好倒霉,這是什麽地獄開局,教練組不會暗箱操作針對我偶像了吧?”
社恐劉浩結結巴巴,“說、說說不定。”
被冤枉的教練組也很無語,他們確實有意想讓傅應飛和盧哲緩和一下關系,但是並沒有第一天就想他們緩和的意思。
誰能想到這兩個冷臉菩薩靠自己抽到一起了呢?
謝教練倒吸一口氣,伸手抹臉,“這還不如我們直接暗箱操作呢。”
徐天陽道:“可不是嘛?現在就只能看許鶴的了。”
3v3的比賽是一個二傳加兩個進攻端。
這種局對於二傳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
是如何在兩個攻手之間找到平衡點!
如果這兩個進攻端關系好也就算了,要是關系不好,那對於二傳來說簡直就是死亡修羅場。
許鶴頂著眾人的目光走上前,選擇先對不太熟悉的盧哲伸出手,“我叫許鶴,你好。”
盧哲兩隻手都插在兜裡,雞冠頭被風吹的一抖一抖,他十分勉強地把一隻手從兜裡拿出來,握上去之前看到了傅應飛越來越黑的臉色。
眼睛一轉,忽然將兩隻手全從褲兜裡抽出來,一把握住許鶴伸出來的手指晃了晃,“你好,我叫盧哲。”
許鶴眨了眨眼,懵了。
這麽好說話?
他看著盧哲走到後排一側的背影,轉頭對傅應飛道:“你有沒有感覺他還挺好溝通的?”
傅應飛哼笑一聲,“挺好。”
許鶴覺得他的挺好和傅應飛的挺好好像語義不同。
總感覺傅應飛的挺好裡帶著一絲嘲諷,不過傅應飛哼笑的時候臉色和平常沒什麽兩樣,所以令人一時半會兒拿不準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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