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總,這樣做真的好嗎?”許韜憂心忡忡。
柏侹脾氣暴躁,萬一真發作起來,幾個喬喬疊一塊也打不過他。
紀卻秦雙手交叉放在腹部,閉目養神,“不用擔心,他不是蠢貨,不會對喬喬動手。”
“喬喬也不會一味忍讓。”
他早已摸清了那兩人的脾性,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紀卻秦知道把喬喬丟給柏侹的行為太過殘忍,但這是計劃中不可缺少的一步。
他是一個商人,在不觸及底線的情況下,會物盡其用,獲得最大的利益。
而且有信心,能夠拿穩柏侹資源的喬喬,不會是半點能力沒有的廢物。
今天晚上,必定不會讓他失望。
許韜隱隱約約知道紀卻秦要做什麽,深覺這樣的做法有些過頭。
但想到柏侹之前的所作所為,也就無所謂了。
他畢竟是紀卻秦的助理,從私到公都堅定的站在這邊。
安排好這出戲,紀卻秦讓許韜送他回家。趁著路上的功夫,想好了下一步該怎麽做。
如果許韜這時候回頭,就會發現,他的老板有多像等待獵物進圈套的獵手。
狡詐、無情、充滿算計。
對待叢林裡的動物,獵人最快樂的事就是與他們鬥智鬥勇。
與他們開往相反方向的車裡,氣氛僵硬到了極點。
柏侹皺著眉頭,銳利的眸子時不時掃過前後視鏡,每見到喬喬那張臉,他的憤怒就更深。
他這個人,嘴毒氣盛,對於不喜歡的東西,巴不得趕緊除掉。
手上攥著方向盤,嘴裡也要說點什麽。
柏侹在心裡覺得喬喬配不上紀卻秦,哪怕是汪識,不痛快了,還能狠狠揍他一頓。
他不稀罕給喬喬下馬威,但又想讓他知道自己曾和紀卻秦無比親密,在他心裡與眾不同,是誰也代替不了的關系。
“看得出來,他對你很好。”他挑釁似的語氣不論誰聽了都不舒服。
喬喬慢慢攥緊掌心,“是,卻秦對我很好。”
“卻秦?”柏侹嗤笑,“叫的可真親密。我就不喜歡。”
“什麽人都能叫出來套近乎的稱呼,不符合我和他的關系。”
他傲慢又張揚,甚至故意用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磕了下方向盤,發出硬物相碰的聲響。
他篤定喬喬不會反駁。
因為這是他參與不進來的事實。
哪怕離婚了,也不能磨滅他曾和紀卻秦有過三年婚姻的事實。
喬喬不安的攪著手指,面對柏侹,他是懼怕的。
那種從內到外散發出來的自信與跋扈,或許他這輩子都學不來。
可更討厭柏侹說話的語氣。
就仿佛……紀卻秦還屬於他。
喬喬不甘,輕聲說:“你簽了離婚協議書,你們的關系已經結束了。”
話音剛落,車猛的停下,喬喬猝不及防向前栽去,險些磕在前座椅背上。
他剛直起身,就見柏侹正陰沉的看著他,
“你再說一遍!”
看著他憤怒的模樣,喬喬覺得自己應該慌亂,可他心平氣和,沒有半點氣憤。
想起餐桌上紀卻秦的話,他捏緊手指,有了底氣。
他直視柏侹的眼睛,“你錯過了那麽好的人,怎麽敢說這樣的話?”
“你踐踏他的感情,玩弄他的尊嚴,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喬喬聲音不高不低,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子捅進了柏侹的胸膛。
柏侹被怒火充盈的臉,漸漸變得蒼白。
“卻秦很好,甚至有點多愁善感。”喬喬沒有停歇,“沒離婚的時候,你又是怎麽做的?”
“你覺得,你現在可以給他想要的嗎?”
“或者說,你認為卻秦還能和你回到過去嗎?”
喬喬不緊不慢問著,看著他泛白悲傷的臉,心中有隱秘的快感。
終於在這件事上,他能比的過柏侹。
“柏侹,我以為能演好一部戲的人,會對感情非常通透。”
“但你打破了我的認知。”
“你那麽幼稚,根本不懂他的感情。”
喬喬拿起手邊的帽子戴上,這場對話似乎可以結束了。他漆黑的眸子閃了閃,忍不住放出一點私心。
在打開車門的瞬間,說:“那就別怪他選擇,讓我陪在他身邊。”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柏侹跟著眨了下眼睛。
後知後覺泛上來的波動猶如山坡上的霧氣,靈活縹緲卻緩慢吞噬著草地。
柏侹沒辦法反駁,喬喬說的都是事實,是他沒辦法做到的事。
現在的他,沒能力給紀卻秦想要的。
或者說,紀卻秦已經不要他了。
還有幼稚……
這兩個字總是如影隨形跟著他,紀卻秦、汪識、喬喬,都在說他幼稚。
可到底什麽是幼稚?
他明明已經徹底放下了過去,承認了自己的感情。
為什麽還要面對它?
柏侹想不明白,肉眼可見的開始焦慮。
他想要成長,可怎麽才能算成熟?
沒有人會告訴他答案,哪怕紀卻秦在這裡,也給不出具體方案。
成熟或許是在一瞬間,又或許永遠都不會出現。
不同時期的幼稚只能相互對比,顯得不那麽幼稚而已。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