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還是兩個。”
聞言,柏侹不情願了,黑著一張臉:“給紀總工作,一頓飯都沒有?”
“你可以自己去吃,找公司報銷。”紀卻秦回眸看他。
柏侹氣笑了,雙手環臂,刻意打量了喬喬一眼,“我就要和你一起吃。”
兩人的戰場似乎無處不在,只要一方怒氣升騰,另一方就難以保持理智。
紀卻秦:“看著你這張臉,倒胃口。”
“沒辦法,”柏侹勾唇,“我沒錢吃飯,就只能跟著你了。”
說完他拍了拍口袋,故意曖/昧不清道:“紀總塞給我的錢已經花光了,要不先把這個月,我伺候你的工資給我?”
李經理在旁邊聽得愣住,完全搞不清狀況,又不能貿然插嘴,隻好眼觀鼻鼻觀心,當自己是個花瓶。
喬喬臉色也不好看,或者說渾身僵硬。他躲在紀卻秦身後的陰影裡,只能看到一些柏侹的神情。
對兩人的對話更是無法想象。
似乎是柏侹的胡攪蠻纏,終於耗盡了紀卻秦的耐心。他皺起眉頭,輕嘖一聲。
“紀氏不養廢人,你不喜歡這份工作可以馬上離開。”
“不然就閉嘴,餓著。”
殷紅的薄唇吐出冰涼的字,紀卻秦沒再看他,帶著喬喬徑直進了餐廳。
那模樣,簡直把冷酷麻木寫在了臉上。
李經理是個聰明人,當即攔住想要跟上去的柏侹。
“柏先生,不如我給您找個位置?”
柏侹抽回被他攥著的手臂,陰沉的目光盯著遠去的兩人,乍一看仿佛是頭被激怒的狼。
在紀卻秦面前他還有所收斂,現在完全放下偽裝,露出了憤怒。
“他和那個人總是來?”
李經理愣了下,誰也不想得罪,只能實話實說:“紀總和喬先生……是來過幾次。”
“幾次!”柏侹沉聲。
“這……”李經理腦門上冒出了汗,一天來往的客人很多,就算給他三個腦子也記不得客人來了多少次啊!
柏侹深吸口氣,知道又在無理取鬧了,也明白紀卻秦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他沒再為難李經理,轉身回了車上。
車裡還殘留著紀卻秦新換的香水味,淡淡的,像極了燃燒過後的木柴。
乾啞、崩裂、焦黑。
柏侹脫力般撐著方向盤,額頭抵著車標,睜大的雙眼直勾勾盯著黑暗,也不知道在看什麽,只是盯著。
大腦放空,任何東西都想不到。
他被紀卻秦氣的失去理智,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
他也痛苦的發現,無論他做什麽,都引不起紀卻秦的注意。
不會讓他笑,更不會讓他生氣。
生氣和厭煩,是最難以隱藏起來的情緒。
他知道紀卻秦能裝,也會裝。
可在他面前,從未對這兩種情緒有所保留。
生氣就是生氣,吵架動手從不忍著。
厭煩更不會憋著,他還記得結婚第二年的時候,紀卻秦不想見他,直接出差了一個月。
可現在完全不同,紀卻秦的情緒如同小海浪拍打在礁石上,連一塊殘渣都帶不走。
看他的神情更像是在逗寵物。
他甚至分不清,紀卻秦對喬喬的溫柔,到底是習以為常的偽裝,還是真心實意。
但不論哪種,都讓他嫉妒的發瘋。
柏侹喉結滾動,在黑暗的車廂裡死死壓抑著自己。
他攥緊拳頭,抵著方向盤,牙齒緊咬著舌/頭,等到血腥味彌漫後才厲聲道:“紀卻秦,你真他媽狠。”
狠到,讓他恨不得禁錮在懷裡,狠狠咬破他的唇,用力堵住他的牙尖嘴利。
狠到,像變了一個人。
作者有話說:
今天假期結束了,心比在大潤發殺了二十多年魚還要冷,好在存稿箱被我填滿了(劃掉)
第四十二章
餐廳包廂裡很安靜, 紀卻秦和喬喬相對而坐,沉默無言。
紀卻秦知道他有一肚子疑問,也樂意回答。
喬喬很好, 紀卻秦不願意傷害。
所以感情上的事, 他不會隱瞞, 更不想看到兩人因為柏侹生出嫌隙。
不值得也沒必要。
如他所想,喬喬的確有話要問, 不知道怎麽開口。他現在的身份, 雖然和紀卻秦足夠親密,卻總是缺了些什麽。
想起那天晚上戛然而止的曖/昧, 喬喬更覺得頭疼難耐,眼皮沉重, 纖細的脖頸就快要支撐不住腦袋,栽進湯碗裡了。
他單手扶著下頜,垂著眼眸, 冷淡的模樣暴露了真實的情緒。
紀卻秦心知肚明今天的確是他做的不對,他起身, 在喬喬疑惑的視線下, 坐到了他身旁。
又明知故問:“生氣了?”
桌上有道菜,需要客人親自動手參與製作, 美名其曰能夠加深顧客參與度, 吃起來更香。
對這種事,紀卻秦向來不喜歡。他花著大把的錢,不是來體驗做飯的。
若是往常,這道菜他不會點, 更不會碰。可喬喬喜歡。
紀卻秦解開袖扣, 將袖子挽起, 恰到好處露出截線條流暢的小臂。又端來餐盤,把需要處理的食材剝皮,乾乾淨淨放進臼子裡,慢慢搗著。
這套動作做的緩慢,極為賞心悅目。
白淨的食材在他指尖,仿佛籠上層朦朧的面紗,攥著臼杵的手用力均勻,不一會兒就將食材處理好,挖到了小碟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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