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汀剛回來,我帶他到處轉轉。”柏侹和紀卻秦擦肩而過,站在宋微汀身旁,要帶他走。
柏萬生不滿,礙著面子不好說什麽。
宋微汀雖是好友的兒子,卻也沒重要到讓柏侹單獨陪他。
何況紀卻秦還在這兒,像什麽樣子。
“不急,”柏萬生擺手,“讓卻秦帶微汀轉轉,你和我去見幾位長輩。”
父子倆無聲對峙,身為後母的杜明菲插不上嘴,焦急之中,隻好把目光投向紀卻秦。
自從柏侹生母死後,柏家父子的關系降到了冰點。這兩年有所緩和,少不了紀卻秦在中間斡旋。
不然今天的生日宴柏侹也不會出席。
“好。”紀卻秦應聲,朝宋微汀點頭。
在柏侹看過來時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別忘了剛才在天台說的話。
脾氣再驢,也得把今天裝下去。
“我就不。”柏侹皺眉。
“你!”柏萬生強壓著怒氣,憋的臉色漲紅,“不肖子!”
杜明菲心驚膽顫的扶著他,怕柏萬生被氣昏過去。
宋微汀夾在中間不敢言語,怯生生拉著柏侹的袖子,剛想開口,就被紀卻秦打斷了。
“聽話,”紀卻秦搭上柏侹的肩膀,語氣和緩,帶著安撫人心的魅力。
“今天是爸生日,別惹爸生氣。”
熟悉的香水味縈繞在鼻尖,柏侹側首望著那雙分明沒有感情的金屬眼眸,舌尖抵著後槽牙,硬生生扯出一抹笑。
“好。”
紀卻秦都能裝深情大義,他也能。
比裝,比爛,看誰能比到最後。
他輕聲對宋微汀耳語幾句,就和柏萬生離開了。
杜明菲松氣,攏了攏耳邊的碎發,“幸虧今天有你在,不然他倆又要打起來。”
從她嫁進這個家,柏侹再也沒回來過。這已經成了圈子裡公開的笑柄,今日若是沒紀卻秦,柏家父子打起來,她就不要出去見人了。
紀卻秦不想和杜明菲套近乎,他只是看不慣柏侹出爾反爾。
他微微一笑:“柏侹還年輕,正是吃軟不吃硬的時候,順著他來就好。”
話雖如此,他還是喜歡用激將法。
他沒那麽多閑心去哄一個長不大的人。
哪怕他再喜歡柏侹,都覺得浪費時間。
漫長的宴會還在繼續,紀卻秦說到做到,帶著宋微汀和客人攀談。
他人緣很好,到哪都是一群人奉承。
和他們痛快飲下一杯又一杯酒,笑意卻未達眼底。
今夜在這裡暢談,明天就能把八卦傳到別人耳朵裡。
紀卻秦將他們看的真真切切。
“卻秦哥,你少喝一點。”宋微汀小心翼翼扯著紀卻秦的衣袖。
“不然會頭痛。”
“沒關系,”紀卻秦背靠柱子,遞給宋微汀一杯,“你已經滿21歲了,可以飲酒。”
宋微汀咬住下唇,接過了酒杯。
“你和柏侹關系很不錯吧。”紀卻秦大大方方問。
宋微汀點頭:“以前我在學校總是被欺負,都是柏哥保護我。”
難怪,多麽深厚的感情。
紀卻秦大腦如同精密儀器,LED顯示屏上循環播放這句話。
“後來我們全家出國,和柏哥也斷了聯系。”
紀卻秦晃著酒杯,默不作聲聽宋微汀說拙劣的謊話。
現在科技發達,怎麽會有人出國之後就斷聯?
感情那麽好,一斷就是八年?
“嗯,”紀卻秦點頭,“繼續。”
他語氣太過冷漠,讓宋微汀想起遠在重洋的大哥,不禁打了個寒顫。
“前兩天,我得到一份工作才回的京城。”
回來就能聯系上,真巧。
紀卻秦在心裡罵柏侹傻/逼,頭忍不住一陣陣發昏。
他想,自己是不是喝醉了?
不然為什麽總是想柏侹。
“卻秦哥,”宋微汀盯著紀卻秦的眸子,真摯道,“我……”
紀卻秦突然一陣耳鳴,長長的嗡鳴聲讓他聽不清宋微汀在說什麽。
刺耳的聲音讓他下意識閉上雙眼,經歷了片刻的黑暗後,才回過神來。
宋微汀正關切的看著他。
“抱歉,”紀卻秦仍站的筆直,好似什麽都沒發生,“我有點醉了。”
他余光掃到柏萬生身旁的柏侹。
黑色西裝將他襯得沉穩內斂,猶如一柄收在劍鞘裡的利劍。
輕而易舉能傷及骨肉,卻讓許多人趨之若鶩。
“你喜歡柏侹。”
紀卻秦忽然的一句,讓宋微汀驚掉了手中的酒杯。
“啪”的一聲脆響,紅色液體賤在了紀卻秦鋥亮的皮鞋上。
宋微汀不知如何是好,看著冷漠的紀卻秦和大步走來的柏侹,眼眶濕潤,宛如做錯事的小孩子。
紀卻秦後退一步,鞋上的水珠沒入了地毯。
他站不穩晃了一下,肩膀磕在了冰冷的柱子上。
“有沒有事?”
聽到關切的問候,迷蒙的視線落在柏侹身上,紀卻秦沉了心。
不是在問他。
柏侹擋在宋微汀身前,垂眸看他白西裝褲上炸開的紅色水花,怒火一升再升。
“你什麽意思。”柏侹雙手攥緊,飽含怒火的眸子望著紀卻秦。
紀卻秦神色淡淡,看不清人,索性摘了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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