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聽著柏侹的譏諷挖苦。
柏侹心有不甘,脾氣當即衝上來:“你為了一個外人吼我?!”
結婚三年,數不清紀卻秦扇了他幾巴掌,他從沒還過手。
在他心裡,這是兩個人的事,關起門來隨便紀卻秦打他罵他。
但是,絕不能忍受紀卻秦為了維護外人,而轉過頭來罵自己。
“外人?”紀卻秦重新戴上耳機,“你說的是你自己?”
沒了婚姻這層外殼,沒了戒指的束縛,他們就成了沒有關系的陌生人。
最多,最多是發生過關系的陌生人。
柏侹捏緊手指,神情冷漠。
他實在想不通,這麽一個不近人情,隻愛利益的商人,是怎麽讓人爭先恐後想要愛的?
他重重嗤了聲,不再去看紀卻秦,倚著扶手閉目養神。
漸漸的周圍安靜下來,他才有機會回味黎明時分的那個荒唐的想法。
“喜歡”這兩個字,只在高中時期短暫的出現過。那時的他喜歡宋微汀,可卻在那件事發生後零零碎碎撞散了架,之後再也沒想過。
可從沒想過,這個詞會放在紀卻秦身上。
明明他們只是為了利益聯姻,睡在一張床上也是各取所需,甚至不住在一起。
就算之前從沒提過離婚,但彼此心知肚明。
離婚是必然結果,遲早有一天他們會擺脫這樣的枷鎖,逃離見不得光的婚姻。
也因此,柏侹沒想過,會對隻認利益不認人的聯姻伴侶產生感情。
哪怕從不知道有這樣的感情存在。
迷迷糊糊中,他做了個夢,夢裡紀卻秦冷著臉對他提離婚。
畫面一會兒是離婚協議書,一會兒是哪也找不到紀卻秦的憤怒與驚慌,一會兒又是紀卻秦和喬喬擁吻的背影。
柏侹感覺自己腦袋要爆炸了,掙扎著想衝破束縛,
率先發現他不對勁的是喬喬,頭等艙實在太/安靜了,稍微有點聲響就能引起注意。
他掠過閉目養神的紀卻秦,看到柏侹眉頭緊鎖,唇色蒼白。雙臂不自覺護在身前,似乎很冷。
俊朗的男人窩在座椅裡,怎麽看都讓人於心不忍。雖然喬喬不喜歡他,還是叫醒了紀卻秦。
紀卻秦看向柏侹,他明顯是發燒了。
威尼斯夜裡不冷,但有風。在門外坐一晚上,身體再好也會生病。
他冷眼看著,心裡罵了聲蠢。
“紀總,”喬喬擔憂,“要不要把他叫醒?”
紀卻秦按了呼叫按鈕,“不用,讓他睡。”
柏侹休息不好時脾氣很大,強硬叫起來又要發火。與其聽他煩人,不如接著睡。
讓空乘人員幫他蓋上毯子後,紀卻秦換了個方向,繼續休息。
他不想管柏侹,也無所謂他難不難受。
喬喬在旁邊靜靜看著,心裡的滋味說不出來。
他看得出來,紀卻秦對柏侹有惻隱之心,但不多。
這是不是說明……他快要走出來了?
十幾個小時的行程,三個人三種心思,直到飛機落地時都已經筋疲力盡。
再次回到熟悉的京城,沒有想象中的煩躁。在威尼斯隨著貢多拉搖晃的心反而徹徹底底落了下來。
不管這趟旅程是好還是不好,最後的歸宿都是這裡,是他的家。
紀卻秦心情難得好了點,也不在乎柏侹是不是還黏在身後。
助理許韜一早就在大廳等著,在見到紀卻秦後,剛要上前接過他的行李,就急忙停下腳步。
有人接替了他的工作。
剛從威尼斯回來的三人站在一起,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渾身上下散發著不悅氣息的柏侹跟在紀卻秦身後,身上一個背包,手裡拖著行李箱。
“紀總,”許韜壓下疑惑,“柏先生。”
紀卻秦點頭,“先送他回家。”
他將手搭在喬喬肩膀上,用半邊身子擋住柏侹要吃人的視線。
給許韜使了個眼色。
許韜見過喬喬,對他為什麽和紀卻秦在一起,心底有了揣摩。
不敢多問,只能紀卻秦說什麽,他做什麽。
“好的紀總。”許韜點頭,“您的行李……”
紀卻秦:“他手裡。”
柏侹難受的厲害,不想把行李交出去,他還有話要問紀卻秦。現在走了,再找不到人怎麽辦?
話音落下,紀卻秦帶著喬喬離開了。
“紀卻秦,你不許走!”柏侹想追,卻頭昏腦漲站不穩。
他幾天沒休息,又發燒,隻想閉上眼睡過去。
許韜趕忙扶住,讓他在椅子上坐下。
“送您去醫院還是聯系助理?”許韜問。
“告訴紀卻秦。”
柏侹執拗,今天紀卻秦要敢不等他,他就完了。
許韜沒辦法,隻好打給紀卻秦。
隻得到冷淡一句:“你出來吧,不用管他。”
簡短一句過後,紀卻秦掛了電話。
沒有絲毫留戀,更沒有擔心,情緒起伏還不如吃到難吃的菜那樣大。
許韜望著面色蒼白的柏侹,有些為難。
這位脾氣是出了名的差,要是發起火來除了紀總誰也按不下去。
正猶豫,柏侹問:“他來嗎?”
“……不來。”許韜咽了口唾沫,自作主張,“我打給馮叔,讓他來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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